王氏不大乐意去赵家小院劝说,不是她不讲究亲情,实在是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就像是她不愿意劝那些不亲近的人家一样,怕担干系,怕有麻烦。轮到赵家大房二房那里也是一样,要是最后粮价迅速回复过来了,想都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嘴脸。
大房还好一些,二房简直想都不敢想。
所以刚才方婆子一提这件事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答应下来她是不乐意的。拒绝吧,总该有个理由,可理由怎么说?难道要让她和婆婆说实话?
老话说‘疏不间亲’,王氏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有自知之明。在这个家里,都是方婆子的儿孙,她对于婆婆来说是唯一的‘外人’。她当着婆婆的面说她她两个儿子不好劝,特别是老二家,到时候要是因为这个没弄好,恐怕就是一场麻烦。
就算这是实话,那也会让方婆子不舒服。头一个她或许觉得自己的儿子们没有王氏想的那么‘坏’,反正当娘的看自家孩子都是怎么看怎么好的。另一个是,就算方婆子看得清自己的儿子们是什么样的人,也会觉得王氏不好。
因为怕担责任就不去和哥哥们家里说了吗?这是何等自私!要知道大家可是一家人,本就应该守望相助,计较这些得失,果然是只看得到自家的偏狭妇人!
方婆子微微有一些失望,在她看来有王氏这个榜样显然更能说服另外两个儿子家。不过现在王氏明摆着是不想去,害怕另外两个妯娌啰嗦——方婆子这个意思还是猜的出来的。
她也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
到了第二天,方婆子去了赵家小院,王氏则是酿甜酒。这件事可不是一个借口,王氏是真的答应赵莺莺好久了。
甜酒并不是酒,最多只能算是糯米发酵之后的一种蜜水一样的东西。反正在赵吉这个喝酒的人眼里,甜酒是绝对算不上酒的。
这种蜜水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酿,极其简单。不过这样简单的酿甜酒,在不同的人家也是有的人做得好有的人做的坏,而王氏就是个中好手。
她先是蒸熟了半锅糯米,然后用凉水冲一冲。这是她独门的秘诀,这样冲一冲之后米粒就散开了,往里头掺入酒药可以拌的又快又匀。而一般人家都是拌干饭,酒药一般很难搅拌均匀,出来的风味远远不如王氏所酿的甜酒。
然后就是在米饭中间挖一个洞,这个给发酵留出的一些‘气’。然后密封好放在角落就好了——若是天气没这么热,还要在放米饭的罐子周围包上一层旧棉絮保温,不过现在这样的天气肯定是用不着了。
“放在米缸旁就是了,这天气怕是不到两日就好了!”王氏指挥赵莺莺把密封好的瓦罐摆在厨房的米缸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