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叹了一句,“朕记得,沈先生……也是个痴迷数术算学之人,”随后就笑了下,“那时候沈先生给皇子们上课,叫人起来回答数术题,一旦答不出来,先生必定要骂人木鱼脑袋不堪教化。”
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公公也跟着笑了,凑趣说,“当时几位先生中,属沈先生脾气最不好,老奴记得睿王爷当年还被沈先生骂得哭过鼻子呢。”
皇帝朗声笑了,“五弟那时才八九岁,被他母妃宠得像个小姑娘,受不得委屈,可不就是哭鼻子了。”
感慨完了,皇上才又把目光放在李成则身上,说:“沈先生如今不在京里,不然可叫你一见,先生是最爱你这样的学生,必是要说你脑袋瓜子聪明,不似那等蠢学生教起来费劲。”
李成则观皇上语气颇为打趣,口中提起他那位沈先生的时候也是带着怀念,就也跟着笑了两声,一边又说小民不敢当。
李成则身世简单清白,又是明德侯府的女婿,他解开了机关锁,就是让大邺朝在炎国面前胜出一招,皇帝乐得抬举他,对他的态度亲切关怀,知道他在奉太书院读书,随后又考较了一番学问,见他答得不错,就满意点点头,叫他要认真学习,功课不可懈怠,来年参加秋闱,争取榜上有名。
旁人瞧见皇上对李成则亲和,都猜这人只要不作死,自己又有本事的话将来必定有大好前途。
这其实也得意李家身家清白,虽是顾家的女婿,但顾家早已已然只是个普通富贵勋贵人家,顾侯爷在朝堂亦是个隐形般的人物,顾家不站队更没结党隐私,这几厢结合,皇上心里舒坦,自也不吝啬对李成则好一点,不妨将他培养成一个可造之材。
若换一个出身不那么简单的人,可能就只能得一些赏赐和几句口头上的夸赞了,哪能像李成则这样,让皇上真心实意地满意。
现如今,心情最复杂最难受的恐怕要属炎国人了,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只能一早快马加鞭送信回炎国,将事情禀报国主。
但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让大邺朝全然占便宜,那卷羊皮卷,现在只有皇上和炎国王爷看了,里面到底是什么,其他人还不得而知。
只眼下表面看起来,大家都还正常,没生出什么剑拔弩张的事来。
李成则猜想,若那卷羊皮卷是幅地图,里头是个地宫图或者别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两国合作。
为什么?
因为大邺朝独吞不了,炎国是也独吞不下。
而且还有一个,那尊似狮兽是从炎国运过来的,那么,羊皮卷中能出点什么的话,最大可能是也会在那边,又或者炎国周边不远的区域。
总之一句话,就是从地理位置来说,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对炎国有利的。
李成则从皇宫出来后,先回了侯府,然后才带着顾青瓷转回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