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如何了?”李成则问。
“孩子只能带回没咱们这里,那孩子的舅舅倒是不介意家里多一张嘴,只是家里有个恶婆娘,自从孩子进了家门,日日骂声不断,弄得鸡犬不宁,他舅舅也撑不住了,这才寻了我想让我讨个主意。
原也没想送到你身边,只是上次发现那孩子难得是个识字的,听说在家上了两年学。我这才动了心思,又见你上次身边买了下仆,身边缺人也未可知。那孩子是个难得的好性,心思清明,又不糊涂,也是陡然遭难十分可怜。”
李家这些族人其实都是不错,不提那些各家的小龃龉,却是很知晓大面不出错,不做损害一族利益的事。
这位堂伯爷更是个善心人,他辈分又大,自然不可能为着别人的事来诓骗李成则。
李成则认真听完,略沉吟几秒,说道:“可能让我先见一见那孩子?”
“自是应当的。”堂伯爷直答应下来,脸上也带了些笑出来。
知晓这事不出意外是八九不离十了。
晌午李成则在堂伯爷家用的饭,吃了饭,才叫儿子将那孩子领来家里。
李成则一见,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心里却想难得是个周正俊秀的模样。
长的瘦瘦弱弱的。
李成则将人招至跟前,温声问:“几岁了,叫什么。”
那孩子细声回:“八岁整,唤作冯如似。”
李成则心里一动,又问:“是哪两个字?”
冯如似向前走了两步,左右看了一看,李成则忽而意会,伸出掌心,道:“写来我看。”
冯如似也不怕,一双通透的眼睛清清白白。
一笔一划在在李成则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如似……”李成则笑了笑,抬眼看着那小孩,说:“莫不是出自‘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这一句诗?一时我也只能想起这一句来了。”
冯如似这会儿神色才有了些变化,过了会儿,抿了抿唇,说道:“我父亲曾说过,我还未曾出生时,有一日,他正看着一首诗,嘴里念的正是这两句,我母突然掀帘走进,告诉父亲她怀了身子的消息,父亲大喜,心头有感,是以择了如似二字给我作名。”
李成则觉得这孩子很有些不卑不亢的姿态,年岁这般小,已然有些冷沉的样子。
这样的人当成小厮养的确可惜了,带在身旁当个书童吧,有着这样的身世,又尝尽了人情冷暖,怕早已经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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