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过的碧青梅子是用来泡酒的,泡好的青梅酒酸甜醇厚,最适宜在炎热的夏天饮用。
李绮节预备泡梅子的酒是衡州醽醁酒,刚好五娘子来了,她让宝珠倒出一大盏醽醁酒,放在红泥小火炉上的铜盆里烫热,往酒中加几颗洗干净的青梅。
青梅酒需要花功夫炮制,现在是喝不着的,但青梅煮酒用来待客也不差。
五娘子走进内院的时候,酒中的青梅刚好开始变色,李绮节亲自斟了两碗,一碗送到五娘子跟前,“婶子尝尝。”
青梅煮酒不能久煮,而且只能趁热喝,李绮节斟酒的时间把握得很好,青梅的酸甜借着浓烈的酒香漫溢,光是闻起来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这头李绮节和五娘子高高兴兴吃醽醁酒,那头的孙天佑和孟十郎就没她们这么和谐了。
孟五叔木讷老实,进门之后只会傻笑,和孙天佑说了些过日子的家常话后,就被阿满忽悠去园子里闲逛。
孟五叔前脚刚出门,陪他一起到孙府送枇杷的孟十郎立刻变了脸色,冷声道:“孙相公,四哥想知道,你究竟想怎样?”
孙天佑轻笑一声,“我想孟云晖应该很清楚我想要什么。”
孟十郎握紧双拳,脸色阴沉,狞笑道:“连县太爷都不敢得罪我四哥,你无官无职,竟然敢和我四哥作对?”
孙天佑嘴角微微弯起,目光如一泓静水,波澜不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小老百姓,也有自己保命的法子。孟云晖如果老老实实走他的阳关大道,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但如果他执迷不悟,我也不是泥捏的面人,大不了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他一摊手,做无辜状,“当然,只要孟云晖不为难我们,他可以继续安安心心当他的孟大官人。”
孙天佑摆明了软硬不吃,孟十郎恼怒不已,但偏偏又不能动手明抢,他低头想了想:这时候四哥才刚刚崭露头角,不能有一丝差错,而那东西一旦被杨首辅家的人知道,四哥以后的前途很可能就要彻底葬送。和四哥的仕途比起来,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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