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高大姐发怒,转身即走。
高大姐从癫狂中冷静下来,怔愣半天,忽然大哭起来,泣道:“七娘,你不能带走我的孙子!”
杨表叔狠狠瞪高大姐一眼,“你还想怎么样?媳妇都被你打跑了!”
孙天佑围观完一场闹剧,一夹马腹,驱马上前,和孟春芳打声招呼,将她们母子几人送回葫芦巷。
杨家遭此大难,杨天保以后还能不能读书进举成了未知数,孟娘子哭得死去活来,连向来不关心俗务的孟举人也跟着叹气。
孟十二任性骄纵,脾气虽坏,但对两个外甥杨福生和杨福舟却很关心,痛快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让丫头把外甥抱到他的架子床上去困觉。
孙天佑没心情和孟举人、孟娘子寒暄,把人送到门前,轻轻一勒缰绳,掉转马头,默默离开。
几天前他已经把金氏和杨天娇送到庵堂里躲藏起来,之后她们母女能不能躲过搜查,躲过搜查之后又以什么为生,都和他没有关系。
李大伯和李乙已经好几年没和嫡支来往过。
没想到再次听到嫡支的消息时,李家大郎君已然摇身一变,成为接替杨县令的父母官。
李大伯和李乙面面相觑,他们攀亲的时候,可没想过李家嫡支有这么大的能耐。
李绮节皱眉道:“依我看,这次杨县令被抓,可能是他们告发的。”
几年前李家嫡支就在打杨家的主意,还曾想借着李绮节的名头去杨家闹事,被李绮节和孙天佑拦下,之后杨县令对李家嫡支心生警惕,多加打压,逼得李家嫡支不得不迁往长沙府。
消停了几年,他们还是卷土重来了。
李子恒摸摸脑袋,茫然道:“那咱们还要不要和他们走动?”
李大伯和李乙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摇摇头。
李绮节肃然道:“礼还是要送的,但别的就罢了,反正他们从来没把咱们当做正经亲戚。”
老百姓有老百姓的活法,不论杨家还是李家嫡支,都只能交好,但不能深交。
今天倒下的是杨家,谁晓得李家嫡支又能风光几年呢?
周氏心有余悸道:“还好县里人不晓得咱们家和嫡支那边连过宗,不然该戳官人和二叔的脊梁骨了。”
杨天保和李绮节退亲的事处理得很低调,外人看来,杨、李两家依然是祖辈姻亲,如果别人知道告发杨县令的李大官人和李家很可能是同一个祖宗,肯定要指着李大伯的鼻子骂他冷血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