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瘪了瘪嘴,众人都以为他要哭了,不想却又是光瘪了嘴,蹬着盆子溅着水玩儿,圆胖的身子半刻不停的胡乱扭动,边上扶着他的收生姥姥都要扶不住,身上被他溅着了水也不在意,面上仍是堆着笑。
前头急他不哭,后头娇杏急他还没被抱回来。
这厢里头,娇杏卧在榻上心神不宁,前头时不时传来的响动,更令她心烦。
边上伺候的玉珠瞧见了,难免笑了说:“主子真是半刻也离不得小少爷。”
娇杏抿了下嘴,听了听外头的响动,轻皱了眉头,“这还得需多久才好?”
玉珠走到外间去看了一眼,回来道:“才在洗身子呢,小少爷就是不哭,看给太太急的,正在一劲儿哄着他哭呢。”
娇杏沉了脸,心疼的不行,“不哭便不哭,哪有硬要人家哭的道理。”
玉珠看了她一眼,却不接话。
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洗三这日孩子若是不哭,则视为不吉利。
正急得不行,怕他天凉受了寒气,又怕那收生姥姥手上力气没个分寸,弄伤了孩子,虽知道晋哥儿亲爹,亲爷奶奶都在外头,定会看顾着,但这心里就是怎么也安生不下来。
掀了覆在身上的红绸被,下了脚就想趿拉上绣鞋往外去,还是玉珠虎着脸止住了,“主子你做甚!月子当中还想着下地,落下病症怎生办?”
吃她这一教训,娇杏也清醒不少,知道自己冲动了,也就乖乖地靠回榻上,只这心里还是一直提着。
正提着心,外头就传来晋哥儿洪亮的哭声。
娇杏听得心里一颤,松是松了口气,但终归还是更加心疼。
末了,以至于礼毕,瞿元霍抱了进来,说清了怎样使他哭的,更令娇杏心疼。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有你这样做爹的吗?合着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一边说,一边扯了晋哥儿小裤子看,见他白嫩嫩的小屁股上真有一个巴掌印子,眼圈就是一红,“你也太不知轻重了,瞧你把孩子打的。”
瞿元霍面露难堪,搂了她哄道:“这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怕他不哭嘛。再说晋哥儿皮子嫩,印子一时半会儿难免消不下去,我这手力可是控制的好好的,也就叫他疼一会儿,你看现下都不哭了。”
晋哥儿靠在娘怀里,他才出生三日,什么也不懂,只记得这个气味。现下被娘一摸痛处,瘪了嘴就要哭,适才的伤心全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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