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搁下碗,坐正了身子,一双眼睛紧盯着门口。那瞿良材与瞿元俊父子俩也听到了脚步声,便也朝着门口张望着。
瞿元霍走在前面,步子利落而沉稳,他朝着二老鞠了一礼,瞿元俊虽是不愿,但也不得不起身喊了声大哥。
瞿元霍略一点头,便在位上坐下。
娇杏则在他后头,也跟几人见了礼后,便立在了瞿元霍的后边。
昨日他让崔大哥给家里带了话,王氏也知道他俩的去向,因问道:“你大姐还好吧?”
瞿元霍自是点头答好。
“两个娃子都长高了吧?你姐夫还是那般不着调吧。”王氏叹气道,这大闺女是最懂事的,也招人疼。
虽是嫁到城里去了,上没公公婆婆要伺候,下没小叔姑子要照顾,按理说只要经营好自个一家子,这日子该是很好过的。可偏偏这个丈夫,是个不着调的,她又一叹气,索性这本性还是不坏的,就是迂腐了点子。
瞿元霍自是照实说了。
这时江氏端了碗绿豆汤进来,送到瞿元霍手边,“早起就煮下的,放凉了便放进井里浸了一早上,现下吃正是冰凉爽口。”江氏说着,她如今早也看透了,子嗣是不要想能怀上了,丈夫的宠爱她也就从没得到过,如今只求尽好自个的本份,求得一个安生立命的地便是好。
瞿元霍接过一口饮尽,那江氏复又贤惠地接过空碗。
王氏俱都看在了眼里,这时她转到了正题,看着大儿子道:“裴大夫如何说的?”
屋里除了瞿元霍外,其余几人俱都有些迷惑,纷纷转头看向他,只见他面色无波,语气十分寻常,“娘无需担心,裴大夫只说这种事,一是随缘,二是年龄尚小,因再等一二年,不可性急。”
一屋子的人俱都不傻,当下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眼神又都往安静立在瞿元霍身后的娇杏看去,原是带她进城看病去了。
娇杏低垂着脑袋一边惊叹那瞿元霍连谎话都说的一本正经,叫人听不出来半点作假,一边又有些怨他没有事先告诉自己,害自己也跟着迷糊了一场。
江氏听了,心里亦跟明镜儿似的,那裴大夫是当地颇有名望的妇科大夫,专诊女子不孕之症。
无数成婚多年未有所出的女子,都在那看好了身子,她也是去看过的,只她没旁人那般幸运。裴大夫说她身子自小就受了损,体子极虚极寒,不易有孕。给她开了个方子,说是只看运道了。
如今看来,她这运道是极其差了。
王氏听言,虽是心中失望不满的很,脸色也很不好看,但终归是没有再说别的。
心里却是更加恨那个王伢婆了,花了银钱买回来的,也是个不中用的。还再等一二年,她不也是十五岁生的大闺女,到她这就娇贵了。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要大郎休了江氏,娶了同村的小桃的。
现下瞅着那娇杏,更是百般的不顺眼。
个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