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爹娘和弟弟屋里的灯已经熄了。跟往日一般,东侧房的屋子亮着盏油灯,在寂静的黑夜里散发出细弱的光,知那是他媳妇江氏还在等他。
他放下狩猎用的一应工具,脱去身上满是汗渍的粗衣,准备先去井口边冲桶凉水去去身上的躁气。
走在半道上,却见井边蹲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暗想他们家里没有这般窈窕纤细的人,便上前一看究竟。却见那人盯着木盆中的水在发着愣,他也就立在一旁未有出声,待看她何时方才回过神来。
不出意外,那女子尖叫了一声,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那东侧房映照着的烛光,亦跟着摇曳起来。
瞿元霍见那女子已跳到了离他几丈远,一副惊惶未定的模样,便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见他衣衫不整,便有些不敢直视,垂了脑袋有些怯懦地道:“我是,我是今日才来的……”娇杏咬着唇,她已经猜出对方是谁了。
瞿元霍略一思酌,便忆起了前几日娘说的话,试探道:“你是我娘买来的?”
娇杏心中一涩,轻轻嗯了一声。
瞿元霍心思敏锐,“你不乐意?”音色低沉,他可不想没个几日人就跑了,到时候得不偿失。
“没,没有……”娇杏连声否认,怕他误会了,到时被看的紧紧的,半点自由都没了。她可是听不少人说过,拐来的媳妇都要日日锁在屋里见不得天日,等生了孩子才可放出来。
“那便好。”瞿元霍打起一桶井水,自头顶直冲到脚底,从外到里凉了个透。
他回头,见那女子还立在一旁,便问道:“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娇杏欲言又止,她能说她还没洗好么。本来天气就热,身子上都有些黏腻,刚来一天,不知在哪能洗身子,她又不好去问。
瞿元霍皱眉,觉得这个小娘子太扭捏了,半点没有乡下人的爽快。
娇杏虽是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还是能感觉得到他周身氛围散发着强烈的不喜。心内不由就有些惴惴不安,“我,我也想洗身子,但却不知在哪去洗。”
瞿元霍闻言,抬头就见江氏走东侧屋执灯而来,那江氏细声唤了声“大郎”,瞿元霍应下。对着江氏说道:“你带她去洗下/身子。”
江氏本来满是欢喜的心,瞬间凉到了底。误以为他是一晚上都等不急了,今晚就要与那娇娇妖妖的人共度良宵,心中的酸涩难以言表。
机械地带她到了个木板搭制而成的小屋里,娇杏脱了衣服,用手触了触水面,冰凉凉的。无法,总好过一身黏腻腻的,便硬着头皮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