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笀中举那日,常家的人只顾乐呵,也没去细打听汪家到底又出来了什么事。不过后来,经由掌珠陆陆续续带回来的消息,却叫苏瑾听得直摇头。
原是经此一事,汪颜善发了狠,定要苦读,春闱高中,却不想家中又闹出那些烦心事体。他无心读书,整日出去吃酒,才吃不过三日,便有人在酒楼里与他搭话儿。
这就有了后来,掌珠说地他认得一个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这人的亲戚在京城做官云云,汪颜善原也是不信地。那人也会作态,自晓得汪颜善年纪轻轻中得秀才,又做了贡生在国子监读书一年,接着又中了举子。便夸他年年轻轻,如此高才,将来定然不凡。
这些事儿是汪颜善心头上第一等的得意之事,听人家夸赞自然受用。
这人号称是极有家财地,因赏识他的才华而愿意结交。自此之后,常带汪颜善四处吃酒耍乐,却从不要他给银子。又带他家去乐呵,其间,还有四五个年青人,置了厚礼,往这家去道谢。都云是本次乡试高中的举子,原是读书不甚用功地,因得了他的帮助,这才能得已高中云云。
这局做得精妙,有依有据,汪颜善看在眼中就有些意动。回家与汪公汪婆商议,至于他们如何说,苏瑾就不知道了,想来,先是不愿,后来叫汪颜善舀功名等话给说动了。
就地将潘月婵带来地银子约有八百来两,还有自秦荇芷那里抠出二百两,舀了一千两银去给那人。原那人是不受的,汪颜善求成心切,反倒赖着不走,那人装作无奈受了这银子。
汪家才没高兴几日,那人就不见了踪影,再去那家打听,原不过是个租的宅子。里头一应家什仆从皆是租用……
汪家吃了人家的骗,疯了一样地找这人,可哪里寻得着?他们这样做惯局地,早已惯熟。得了银子自然溜得快!
后来,汪家寻了大约半月之久,没得着那人的音讯,银钱又没了多少,便举家回乡了。
要说这人的骗术也没高明处,不过这样简单地骗术却是经久不衰,可见。人一旦陷入某种狂热**,脑子自然就跟着糊涂了。
那家人走了后,常家倒清静了,常贵远因常夫人死活不同意他再出海,自此倒是好好地考量丁氏原来提的建议,专收自海外贩来的货物,他做个中转商。自林延笀中了举后,便去了松江府。去和那边的商户接洽。
而苏瑾除了又一年冬来到,要操心她那间成铺子的生意之外,余下的便是摆弄自己的小茶行。反正有铺子生利以供日常家用,也不太急切。
那小茶行只先开了门,做些零散买卖,其它的,等到开春之后,茶山上的新茶下来,再做打算。
日子缓缓地,一天一天过去,当风卷到树叶吹到人身上时,冬天已不知不觉到了。
※※※※※※※※※※※※※※※
十一月十六日。是苏士贞的大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