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听了这话,把已拉到二楼楼梯口处的汪颜善,又拖死狗一样,拖着大步走回来。把他屋里一怂,自己跟进来。
把苏记的话又说了一遍儿,“苏记只两句话。一是不兑券子,二是因他们两个贱物作怪。我们原不信罗掌柜的话,急急寻到苏老爷院里,那苏老爷连门也不开,只叫传话儿,还是这两句。少爷,您说,这可如何是好?”
这生意他们牵的头儿,做成了,大家脸上都有光,广老爷也着夸赞他们。如今就突然的不成了。自家十五两万银子的券子只兑出几千两银子来。余下的岂不是要打水漂儿?
这时候,不说脸面不脸面了,身家性命都要丢了如何能不急
还是方才那个篾片相公笑道,“掌柜的太着急了。苏记并不是说不兑,只是说暂时不兑罢了。这其中的误会,汪兄和瑶琴姑娘去解开,想来就好了。”
掌柜的冷冷看看那人,又看看汪颜善和秦荇芷,末了,看向广公子咬牙恨声,“少爷,苏家即要说道,咱们就给他们个说法”
“什么说法儿?”广公子极是烦躁。
“把这两个狗东西捆了,任苏家发落~”
掌柜的话还未落音,秦荇芷“嗤”然笑道,“哟,这就苏州府头一份儿的广记?这就家业百万的广记?叫一个小小商户稍拿捏那么一下子,这就服了软,当真好威风啊。”
掌柜的气极。
广公子心中却是一动,把桌子重重一拍,怒道,“瑶琴姑娘说得有理,苏家无故辖制我们,这口气如何受得”
掌柜的气恼,下死力瞪了秦荇芷一眼,她牵牵嘴角,背转过身儿去。只得再劝广公子,“少爷,如今咱们的银子在人家手里抓着,置不得气”
“凭他是谁,总要讲个道理规矩,我广记可不是任人揉捏地。”广公子气性上了头,哪里听得进去半句。
汪颜善受了掌柜的一顿好骂,极是恼怒,正无处发泄,听得此话,大声道,“这正是苏记耍赖,你们当今儿堵你家门,闹着非要你们接当是何人?正是苏家的外亲家。朱家那死老头子正是朱家老太爷”
他正气极,说这话只是为了证明苏记是个无赖,不想掌柜的听了先是一愣,继而一惊,跳将起来,一把揪住他衣领,大声喝问,“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朱家老太爷,是那苏瑾儿的外祖父”汪颜善气恼挣开大叫。
掌柜的登时面如死灰,若说先前急,是怕和苏家要闹一场,耽搁自家挣银子,这会子,他隐隐觉得事情或不可那么简单了。
神色颓然,面如死灰,“噗”一声跌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