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公子嘴里嘟嘟囔囔地出来,“说吧,为何不能接。”
“少爷,正因苏州府接了十几万两的当,当咱们如今库里没银子了。现今分号里只余万两,强强能周转些小物件儿,哪里接得下?”掌柜的焦急说道。
广公子一挑眉,想了半晌,“是了,还有买苏记的券子一事。”说罢,丢下一句,“即这样不接便是。苏记那券子转了手,也不比当铺利钱薄”
“可,不接当那人不依”这才是掌柜的着忙焦急的原由,“那老爷子使了家人把咱地铺门给堵了,说今儿敢不接他地当,他是不依地。外头看热闹地已围了乌压压一片……”
“邪门”广公子挑了挑眉头,“这年头还有强着当铺接当的?”
“这位老人家看样子是冲咱们铺子来地,我与他解释说,再往前不远就是金满地当铺,叫他往那里去当。他只是不动,说就认准咱们家了。”
广公子回屋穿衣,片刻出来,和掌柜的往外走,边问,“莫不是所当物件儿有甚隐情?不是假地,或是偷地?故意要害我广记?”
“却是不象,若是偷地,他敢如此大张旗鼓地闹?那货物我叫铺中的管事都验过,确是真地……”
广公子愈发地奇怪,和掌柜的匆匆往铺子走,才刚走到青衣巷口,汪颜善与几个蔑片相公结伴儿自最靠巷口的刘五妈家里出来,见他二人脚步匆匆,都忙拱手道,“广兄如此急切,哪里去?”
广公子往铺子方向指了指,“确是碰上一桩奇事,几位来得正好,且随我去看看,瞧这人是什么来头。”
汪颜善几人赶忙问是何事,那广公子匆匆解说的功夫,几人都出了巷子,一见广记铺门前围聚了许多人,都在那里吵嚷什么,都奇怪且摩拳擦掌地道,“甚么人敢在此处作耗,须得治他一治。”
其中有一人指着汪颜善笑道,“汪兄乃是举子,这回正合你出马。”
汪颜善甚是得意,故意整衣扶簪,矜持笑道,“我与广兄一见如故,这些日子得广兄多方照应,自当尽力。”
那些个蔑片相公,有好玩地,他们要插一脚,借机使劲地耍,反正花地不是自家银钱;若有好酒好肉,也不甘落后;但凡出个什么事,只会拿话奉承旁人,撺掇他人出头,若办成了,他们落个好儿,若办不成,他们反又宽慰这人,替他骂旁人,好哄人开心。
这类人,素来不肯吃半点子亏,见事不对都要躲地。
因此,扯出汪颜善来箭靶子。
见他应承,如何有不赞之理。把个汪颜善的举子老爷帽夸得比天大,将他称作极是少见的义豪之辈。
奉承得汪颜善洋洋得意,广公子也打心里感谢汪颜善,直把他当作亲兄弟一样。
众人一路奉承着到了广记门口,汪颜善有心卖弄,分开众人,大声喝道,“是哪个在此生事,还不快散去不然使贴子送你们往衙门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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