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士贞面有愧色,赫然道,“论做生意,我实不如小女心思敏捷,原没想到这一层,是她来了信,我这才想到的。认真想想,倒也不差。盛记原先手中的生药铺子,因归宁府来了税监,听说折了不少本钱。后来,在忻州府开邸店,那才有多少本钱?现今他们在秀容的坊子,与我们的规模不相上下,想来,必是借了他人的本钱……”
“这就好办了。”宋子言微长的眼儿眯起来,配着他白胖的脸儿,有一种说不出的精明算计意味,“那我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苏士贞一怔,迟疑道,“这……”他虽经商多年,从来都是规规距距的做生意,赚得不过是个辛苦钱。何况,原先的本钱小,就是和哪家对了头,不过是你价低一分,我再降一分便是了。何曾想过这样去算计旁人……
“老东家……”宋子言笑了笑,“生意场上有生意场地规矩。我做的货物,你跟风不打紧,没得我们卖毯子,把全天下卖毯子的人都打死。但,您瞧这盛记的毯子,可象只是跟风?这织品密度,这染色,还有配色。若将商号徽记换了,谁能说清这是我苏家的货,还是盛记的货?”
“这说明了什么?”宋子言站起身子巡视众人一圈儿,神色忽悠一冷,“这说明,我们盛记是专门针对我苏记,怕是他们已买通了人,将秘法给弄走了”
他话音一落,屋内响起一片倒吸气声。张荀几人震惊得面面相觑,半响,他豁然站起来,怒气冲冲道,“我这就去查,看看是谁做得好事,查到了,即刻乱棒打死”
“不忙,不忙。”宋子言呵呵一笑,连连摆手,“即秘法泄露出去,此时也不易打草惊蛇。来时东家小姐说了,先让悄悄地探一探,这盛记到底是谁在背后撑腰。查到了,咱们想法子抽了他的本钱,断了他的后路才是正经”
苏士贞连连点头,笑道,“从今儿起,你是大掌柜,你说了算。我是信小女和女婿的眼光地。”
正说着,外头匆匆有人来报,“孙公子和闵公子来了。”
“哟”苏士贞惊喜起身,连连道,“快请,快请”
他声音刚落,就听见闵晨嘻嘻哈哈的笑声,“苏伯伯,我们又来讨饭吃了。”
苏士贞赶忙奔出房门,拱手相迎,“孙公子,闵公子好,许久不见,二位可好。”
“好,好。”闵晨笑嘻嘻拱手,“苏伯伯的生意也可好?”
“托福,托福。”苏士贞笑着连连拱手,转向孙毓培,笑道,“孙公子辛苦了。我瞧着倒比原先清减了些,生意虽重要,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孙毓培含笑回礼,“晚辈身子极好,多谢记挂。”闵晨见他已恢复正常模样,不觉在一旁连连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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