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晗就笑了,“那位盛公子还没有所动作,夫人可是已将他当作假想敌了?”
苏瑾一怔,随即也笑了,“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那么个意思在里头。不过……”她余下的话还没出口,若是她盛凌风,她会认为现在是很好的机会。自家生意未完稳下来,但名头也略略有一些,现在插手不是正当时?
低头思量一会儿,她抬头看向陆仲晗,“昨儿丁姨问你忻州的事儿,你当时没与她提盛记的事吧?”
陆仲晗点头,“并未提。我记得早先你似乎不曾与她提过此人,因而也不好贸然提及。”
苏瑾微微点头,想了想,“等家里忙过这两日,摆了宴请丁姨过府来坐坐。她即问及忻州的境况,是说明她真的关心我,还是要略与她提一提的。”
陆仲晗含笑点头,“好。”
苏瑾一笑,看看身边的人,有些感叹,为她那么快就接受他不再去忻州的事实当然,对她而言这是好事,若她还要摆脸子,就是太不识趣了。只是……让男人为了她将事业荒废到如此地步,终不是她内心所愿。
说过生意上的大事儿,陆仲晗取了笔墨来,当即将她方才所说的一一记录下来,并给苏士贞和闵晨各写了一封信,写完叫人即刻送到信局去。
办完这些事儿,日头已到头顶,秋天特有的亮白光线倾泻一院子,自早上他们进了书房之后,院中的几人便安静得很,此时大约在准备摆午饭,院中更是静无一人。陆仲晗低头凝眉沉思,苏瑾也不打扰他,窝在椅子里,手捧香茗静静注视着窗外。
近八月的天气,室内已开始有些凉,她腿上盖着自家的羊毛毯子,鼻尖茶香幽幽,内心是畅谈过后的畅意,带着点点疲惫,一股奇异的愉悦感涌上了心头。
下午午睡醒来,陆仲晗已出了府,当是出去打听宫内采买的事儿是否属实。苏瑾坐在床沿上醒了会神儿,心头想着这件事儿。
对她而言,做生意早先是想改变家人的生活,现在么,对银子的渴求已没那么迫切了,不过是寻求一种满足感,或者说有事可做,让自己的日子不用过得那么无聊。
算是一种生活常态罢。
也是这种心态,使得她虽然渴望自家生意有朝一日成功,但却并不急功尽利,更不急切。
按说以她这种心态,若是宫内采买额度超过现今苏记可承受的范围,她应该不是很热衷,可一想到毯子是自已打头做的营生,若失去这次机会,那么便意味着,她又要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别人不要的银子——无论如何在这点上她不甘心。
坐着思量半晌,矛盾的心态还是没有得到缓解,便微微摇摇头,先不想了,先探探消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