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晗直起身子,笑道,“因想着母亲也要去杭州,这才要她们多带些。”
徽州多山,各类山野干菜多,如干笋干蕨菜干薇菜之类,本地百姓也极喜食此类菜肴。
陆三夫人就又笑看了他一眼,“瑾儿临盆当在九月,我到时再去不迟。我得瞧着些她将聘仪之事办妥了,这才好走。”这话音里透着以往从来没有的爽利,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感。陆三夫人现今除了这一遭事儿,对陆老太太可算是无欲无求了。陆三老爷已去了这么些年,她该受的气也受够了,无依无靠悲苦惶然的日子也过去了,这最后一遭儿事办妥当,她何消受再受陆老太太的气?
陆仲晗扶着陆三夫人的胳膊往屋内走,轻笑着劝道,“老太太一向顾府上脸面,这事必不会办得太瞧不过眼,母亲何苦操心?”
“那也不成。”陆三夫人坐下道,“你的事儿,我在她面前半句话说不上,我若去说,必招她更恼。我这当娘的心中就有愧!如今虽我不挑什么,必得在府中守着,没有儿子娶亲,我这个正头婆婆却出去躲清闲。儿媳妇儿若是知道了,也必怪我不重视。”
“瑾儿必不会。”陆仲晗笑道,面不改色的扯慌,“来时她也说,我在外几年不曾在母亲跟前尽孝,叫我此行必将您接了去。”他此行只说回家瞧瞧,具体要办何时,一件未说,苏瑾只猜到他许是回来说聘仪之事,至于能不能成,半点把握没有。若不成,她怎说叫接陆三夫人的话?
陆三夫人就笑了。虽没见儿媳妇,儿子说好,周妈妈几人也是夸赞,自打中秋之后,虽陆家没做出姿态,她却是节节不拉地送了礼来,也叫她心中满意。
不过,仍是不答应,笑道,“尽孝也不在这几日,九月我必去。”
周妈妈跟着进来,也笑,“夫人说得对,这当口夫人还是该留一留的。”
日子缓缓而过,转眼就到了七月中,陆仲晗已走了有十日,按苏瑾的预测,他当是快回来了,为防止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她这几日便乖乖呆在府中,看书散步,又将她的琴给翻找出来,偶尔也到花园静坐弹琴。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这中间儿除了送忻州的人回程,她到也没再多管生意上的事儿,反而开始注重调养身子。这日她午睡醒来,无事可做,先拿了本书翻了半日,兴致有些索然。便叫小秀当窗摆了琴,自坐着轻弹慢拨,这些日子没事的时候,她偶尔也练一练,现在琴艺虽不能说,却已比在归宁府时好了许多。
院中阳光明媚爽落,连投在地上的树叶光影也显得格外净爽,有微风吹来,很暖,却不灼人,整个宅子安静得很……
突然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往外猛然一顶,苏瑾“呀”的惊叫一声,双手护着肚子。
立在一旁的小秀和香草吓了一跳,一齐围过来,急切问道,“表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瑾皱眉,“小家伙又踢我了,踢得痛死了!”这小家伙大概五个多月的时候,便会动,但那时的动,不似今儿这般有力道儿,多数时里肚子里有慢慢扭转的感觉,又或有一上一下的颤动,象这样伸拳踢腿儿的动,也有过几次,却是极轻柔的,方才那一拳头,可真是重重的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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