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苏瑾是不耐烦说这些家长里短的话儿,不过,因苏士贞说搬来杭州,从此与外祖家在一城之中居住,各人皆是什么脾性还是多多了解了解,以便日后好相处。
因而但耐着性子与她们闲话起来。
因她这肚子的孩子,三人倒也有共同的话题,秦氏是过来人,生了两个孩子,哪些该注意,哪些要用心,说得头头是道儿。
说得二少奶奶齐氏与苏瑾直点头。
热闹地叙了小半个时辰闲话儿。
大少奶奶秦氏才笑道,“瑾儿表妹,你早先送来的毯子极好看,难为你是怎么想到地。那毯子卖得可好?”
苏瑾心下诧异,脸上却没表露什么,如实回答,“想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地。是忻州那边儿本就有人做这种毯子。至于卖得好不好,因是去年年底才小具规模,现下也不敢说这毯子能卖多好。”
秦氏实则心底是存着一件儿,再看苏瑾话虽谦虚,但神色真诚坦荡,知她没隐瞒什么,遂夸赞一番,看外面只余下一丝天光,便起身笑道,“我们本打算来坐坐便回,省得累着你,却不想还是说了这样长地时候。”
苏瑾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很愉快等语,将三人送出门儿。回过头来和叶妈妈,“大表嫂突然提到生意,可是随口一提,还是有事儿?”
叶妈妈和来旺媳妇儿对视一眼,迟疑一下,上前低声道,“倒不是随口一提。”
“哦?”苏瑾挑了下眉头。
来旺媳妇儿压低声音道,“咱们府上大少爷读书不如二少爷,至今还是个秀才。自打二少爷中了举后,他便很少在家,大约是有些不好意思见人地感觉。现如今被大老爷叫到任上,帮着大老爷打理些杂事。可这么着终不是办法,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原先也和老太爷提过要开几间铺子。老太爷哪里肯应?只叫他埋头苦读,接着考”
苏瑾明了,“原是这么回事儿。”想了想又问,“那府中都有进项?”
“在乡下倒是有几间庄子。皆是水田,平素就交给庄头打理,每年收租时,咱们府上的管家就下乡去收。”
苏瑾微微点头。没再说话。秦氏那一问,倒也不象求她什么,兴许只是打探打探生意好不好做之类地。
以她看来,朱大少爷做生意也没什么。龙生九子,个个不同。读书不成,找找别的门路未尝不可。只是想想老太爷把商户鄙夷到泥土里的模样,不觉撇了下嘴。
在院中休养两日。第四日早上,用过早饭,苏瑾去上房给朱老太爷问过安,又去郭氏和王氏那里各坐了坐,便带着丫头们出了府。
这是昨儿和老太爷说好的。当时他十分不情愿,不等苏瑾说完,便摆手打断她的话,脸色黑沉沉地。苏瑾就坚持要出去,祖孙二人坐在正房里,相对沉默,狠耗了半下午的功夫,最终老太爷没耗过她,气哼哼地摆手,自己去了书房。
想到这儿,苏瑾就微微一笑,仰头看东升的朝阳,阳光透过清翠的枝叶洒落下来,点点斑在脸上跳跃,朝露特有有气息,还未散去。空气中有一种微凉的湿意,和树木花草地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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