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登时息了声。片刻又转头问张书吏,“那几人被抓到衙门,你没设法去探望?”
张书吏闻言神色更苦,“小的倒想去探望。可……王班头说,那几人被押入重犯牢房,有陆大人带来的刑名张师爷亲自坐守,外人不得靠近一步。”
这话一出,那人微怔,想了想又转向肖大人,“以学生之见,大人还是与陆大人见上一面。将常平仓亏空之事细细与他解释……”只是话到此处,他便打住。一万多两银子,任谁也不肯让步。若叫肖大人补,他自是不甘。
可,现如今只盼他能不追究夜挖常平仓的罪名,已是万幸了。否则……若碰上个认真执拗的主儿,莫说张书吏脱不了身,就连肖大人亦难全身而退。
肖大人倒是明白他话中未完之意,沉默坐了半晌,抬腿将张书吏踢倒在地,骂道,“本官怎么用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说着起身,“走,回衙门!”
陆仲晗与胡师爷签押房听到衙役前来禀报,二人一齐笑了。叫衙役请二人进来。
胡师爷起身拱手,“县尊料事如神,肖大人果然回来了。”
陆仲晗亦拱手回礼,“皆是先生心细如发,不然这户房之事,便真叫他们钻了空子。”
二人说完再次一笑。胡师爷侍手而立,待外面通传“肖大人到”。陆仲晗才自案几后面起身,“有请。”
“啊呀,陆大人!”肖大人进门时满脸堆笑,连连拱手,“幸会,幸会,果真是少年英才!”
“肖大人谬赞,陆某惭愧!”陆仲晗亦含笑拱手还礼。
“肖某因有些要事到州府公干,未及迎接陆大人,还望莫怪。”
陆仲晗依旧含笑让座,“肖大人客气。你我皆为朝廷命官,自当以公务为重。”
二人你来我往,寒喧半晌,肖大人不提,陆仲晗亦不说,茶水换过两遍,仍未进入正题。胡师爷立在一旁亦面带笑容听着,不时与肖大人带来的那位师爷低声寒喧几句。
这一派和乐融融的气氛一直持续了约两刻钟,肖大人才自责地道,“因在下有事在府城耽搁,这新旧交接之事,才缓了下来,倒误了陆大人公干。现下肖某已回来,不知陆大人想自何处着手,核验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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