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毓培抬头看了看,唇角微挑,“怎么,不服气么?”
闵晨笑起来,“是有些不服气。一个女子……”
是啊,一个女子……孙毓培在心中重复了一句。却没再说话。此事不但闵晨大意,他最初虽放在心上,时间久了,一路安顺,未免有些不在乎。
…………………
祁云回到帐内,换了衣衫,借着水盆将身上的泥污清理干净。络儿替她穿了衣衫,又取了毯子来将她包住,并将帐子中间的火堆拨旺,弄了些火炭装到铜盆中,移到她身侧。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两人心有余悸,却大气不敢出。
默默将泡好的热茶递到她眼前儿,祁云紧紧裹着身上的毯子,好半晌,身子才有些暖意,伸手将茶杯握在手中,缓缓吃了半杯,脸上才慢慢浮上些血色。
络儿小心问道,“小姐,身子可有不适?”
祁云缓缓摇头,那一摔虽然有些猝不及防,好在草地松软,又因雨水浸泡,除了最初时有些头晕之外,身上倒无大碍。
缨儿扫过低垂的帐子帘儿,又侧耳听听外面,除了远处的嘈杂人声,并无其它动静,心中十分不满,自家小姐为了帮着赶马匹冻成这个样子,孙公子竟然不来问一问。
络儿顺着她的目光亦向门口扫了一眼,再小心看了祁云一眼。微微叹息,小姐虽说了是为了与陆夫人赌一口气,可愈到后来,她愈觉得出关是为了孙公子。
可不管她心中到底想的,今日之事已将二吓得掉了魂儿,再不敢任她我行我素。不由低声哀求道,“小姐,回到忻州,咱们便回辽东如何?小姐若有什么闪失,叫我和缨儿怎么跟老爷交待?”
缨儿心中亦后怕,不由眼着哀求道,“是呀,小姐,咱们回去罢。”
“嗯。”祁云沉默一会儿,轻轻点头。
她如此顺从,倒叫二人愣住了,再看祁云面色平静,亦猜不出她在想什么。正不知如何接话,外面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旋即张茂全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祁小姐,我家公子差我来问,您身子可有大碍?”
祁云目光动了动,向络儿示意。
络儿起身走到帐子口,隔帘答道,“我家小姐无碍,谢孙公子挂心。”
张茂全松了口气,在帐外道,“我家公子说,今日之事多谢祁小姐,请您别客气,若有不适请及时言说。”
络儿又代为答了一句,张茂全方离去。
回到帐内,张茂全将这边情形回得孙毓培。他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众人忙活大半夜,到此刻又累又乏,为了损失如何分配又吵闹一阵子,此刻帐子周边都安静下来,闵晨和孙毓培各自坐在隔水油毡上,闭目养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