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夫人将信看完,缓缓坐下,半晌,将信揉作一团,递给宋五家的,“烧了。”
宋五家的忙的接过来,自里间取了小炭盆来,拿火石将信纸点头,一片火光之后,只余上几片薄薄的灰烬。
“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张保家的倒了新茶,递了到她手边儿,轻声问。
“我处处为他操心,替他着想,他居然……”孙二夫人抓着扶手的手背透白,声音低沉。
这二人自然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相互对望一眼,大气不敢出。这来信的人乃是归宁府分号的帐房,此人是孙记的家生子,一家子人都在孙记做工,其妻女皆在孙二夫人院中当差。
好半晌,孙二夫人摆手,“这几日叫宋五侯着些,莫去他处。我有事叫他做。”
孙毓培出孙二夫人的院子,回到自己的小院儿之中。换了衣衫,坐在书案前沉思着。其实反复思量的只一件事儿,买矿山需多少银子,这银子何来。
“少爷,大老爷醒了”张茂全大步走进院中,立在门口轻声通报。
“嗯。”孙毓培站起身子,整整衣衫,问道,“毓元可也在?”
“在,二少爷刚刚过去。”
孙毓培点点头,和张茂全向孙世诚的院子走去。
“见过大伯。”孙毓培进了正房,含笑上前行礼。
“快坐”孙世诚一身布衣坐在主位,满脸笑意,“毓培这一趟辛苦了……”
孙毓培向孙世城笑道,“皆是大伯教的法子好。”孙记自有一套应付问题的办法,如赔付本票,亲自登门去赔罪等,皆是孙记多少年积累出的经验。
“大哥好。”坐在一旁的孙毓元连忙起身行礼。
两兄弟见礼之后,分别入座。
“法子好,也要人会用。此事你立了大功”孙世诚说话间,轻咳了几声,又接着道,“此次十五万两的出海货物,德王府分文红利不收。又为给我们省下近五万两的银子。这又是大功一件。”
搭乘德王府的船只出海,商人每户要缴三分的红利。
孙毓培淡淡一笑,因他心头有鬼,分给苏常两家的五万两银子份额,虽然只有他和张茂全两人知道,也不能保证丁点风声不露,便将话头扯了开去,“大伯,……买矿山之事可是定了?朝廷要我们每家出多少银子?”
“此事当是定了。另有大商号仍想托官上书,再与朝廷讨价还价……”孙世诚又咳了几声,喝了半杯茶,才道,“……我却觉得买矿山之事若操作得当,对我们是有益的。你和毓元即刻动身去云贵二地,先考察适合的矿山,至于我么,且和那些大商号一道托官。……主谈这银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