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竹林里传来一声娇呼,汪颜善哼哼瞪了一前一后远去的两人一眼,转身顺着小道儿进去。
张茂全顺势看过去,不多时看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年青妇人自深处走来,两人在小叉口路会合,沿着另外一条小道向寺院方向走去。
有这么一个小插曲,苏瑾的好兴致全无,而孙毓培实则并没有甚么好兴致,草草用过午饭,目光颇为复杂的看了苏瑾一眼,上了马车,便绝尘而去。
“小姐,孙公子这是……”梁小青望着离去的马车,有些不解,象是存着气儿一般。
“走吧。”苏瑾转身上了马车。凭心而论,孙毓培是个很不错的人,是非常不错……只是她看得清楚明白……
靠在车厢里,轻揉着额头,好一会儿才疑惑地道,“那汪颜善不是应该在国子监么,怎的回来了?”
梁小青歪头想了一会儿,“是叫人给撵回来了么?”
“不象……”苏瑾摇头,转念一想,“莫非是回来备考的?国子监生要回原籍待考么?”
梁小青摇头,“谁知道哼,他方才还叫小姐闺名,真不知耻”
但苏瑾深入想想,大概是这个理由了。这死人,真是阴魂不散呐
海禁的消息愈传愈烈,整个归宁府都躁动起来。苏家在这个时候出清铺子,反而合情合理,并不招眼。
丁氏留下的成衣铺子,刚放出消息没几天,便有府城内的经营成衣的几家商人上门儿洽淡,这事儿由曹掌柜全权处理,很快便定下了意向。
这件事儿,苏瑾再没过问过,皆由苏士贞张罗。
孙毓培在几日后派张茂全再次递信儿来,说宁波总号又来了信确认,派税监的消息属实,叫他们着手开始歇铺子。
苏瑾没见到他,有些遗憾,也有些轻松。只是,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察到的,她已想不起来……
转眼到了六月底,朝廷果然下了旨意,海禁八月底全面开禁。
而孙毓培的离期已定,就在七月初。
苏士贞和常贵远决定随孙记的船南下,先到杭州,再转去松江,早早在那边打好货物,等和孙记的人一道出海。
苏家库存的布匹皆已做成成品,坊子暂时歇了工,除了张荀,余下的人都发了工钱遣散。
苏家的鞋铺子也有两家有意向接手。一年辛苦辛苦做起的坊子铺子,一月不到的时候便就这么歇了……
“爹爹,杂货铺子还留下吧”苏瑾想了许久,自已在家没甚事做,留间铺子也好解闷。“反正它并不占什么本钱,留下也好赚个家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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