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看看苏瑾,再看看陆仲晗,许是想弄明白这二人的关系。但是看二人神色,似乎没有人愿意为他解惑,便就着桌子坐下,“正是撞到左侧肋骨,虽没骨折,骨头似是受了损伤,三日之内最好窝床休息,莫要乱动。”
说着开了促进骨头愈合的药方,并留下几贴膏药。苏瑾方才换衣,一时没带银钱,正要回房去取,陆仲晗已药方取在手中,含笑道,“在下随焦太医去抓药。晚饭我做主替两位叫了,待会儿便送来。”
苏瑾不好意思地笑道,“怎么叫陆公子即跑腿又贴银钱地?”
陆仲晗微笑摇头,跟在焦太医身后出了房门儿。
苏瑾绕到屏风之后,只见苏士贞半靠在床头,似是想什么入了神。在床沿上坐了,笑着问道,“爹爹觉得可还好?疼得厉害么?”
苏士贞笑了下摇头,“无事,已贴了膏药,比方才好些了。只是麻烦陆公子了”
苏瑾点头,“可不是,若非正巧碰上他,女儿还真是束手无策呢”说着听了听窗外的动静,又笑道,“反正银子也够,雪正下得大,我们也赶不得路,爹爹就安心养两日吧”
一时店小二送饭过来,苏瑾叫将菜拨出一半儿来,叫小二拿温笼上来。余下的放到炕桌之上,端到苏士贞面前,苏瑾便坐在床沿之上,陪着苏士贞用了些晚饭。
苏士贞连着赶了三四天的马车,说不辛苦那是假地。室内炭火烧得极旺,被热气熏蒸,用过晚饭不多会儿,便觉困倦上头。
苏瑾端着沏好的茶水,转过屏风,便见一副将睡的样子,放了杯子,上前替他放床帐,“爹爹歇息罢,女儿到外面去坐。”
苏士贞微微点头。
苏瑾绕过屏风,坐在桌前,趴着百无聊赖地看烛火,看着看着,眼皮也跟着发涩。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脊背发寒,猛然醒来,看对面床塌上仍旧空无一人,悄悄起身伸头向里面瞄了一眼,苏士贞平稳的呼吸声自床帐内传来。
轻手轻脚出了门,回到自己房里,将大毛衣裳取出来,披在身上,复又出门,立在二楼栏杆处向下张望。因未到元宵节,这客栈中的客人极少,二楼仅有他们这一行,而一楼亮着灯火的房间,也只有两三处。雪仍旧在下,四下被雪光映得白茫茫一片。
那陆仲晗出去应有不短的时候,也不晓得是不是药房都未开门,不好抓药……苏瑾正思量间,突听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扭着看去,只见陆仲晗一手挑着灯笼,一手拎着药包转上二楼。
苏瑾赶忙上前去接药包,“今日实在烦劳陆公子了”
陆仲晗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不敢当谢。在下已叫客栈伙计帮着熬药了,苏小姐不必再下去。令尊可好些了?”
苏瑾接药包的手一滞,又收了回来,与他一道向苏士贞的房间走去,“用过晚饭便睡了,睡还得还算安稳,想来是无碍。”
陆仲晗伸手推开房间,此时苏瑾才发现他衣摆、头发尽湿,轻“呀”了一声,“陆公子可是抓药跑了好些地方?”
陆仲晗点头,“因过年药铺大多关了门儿,问得几个人,才找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