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一身简衣的陆仲晗自内室出来,拱手笑道,“多谢吴掌柜援手。仲晗无以为谢,请受我三拜”
吴掌柜连忙躲开身子,摆手笑道,“我可不敢受表少爷地礼,若叫夫人知道,指不定如何责怪我呢。”
陆仲晗一拜落空,便起了身子,笑道,“还请吴掌柜遵守诺言,莫与姑母递信儿。明年是乃院试之年,又是大比之年,若因此而叫我误了考试……”
吴掌柜连连摆手,“您可不要拿功名之事吓唬小人,小人不递信儿便是。”
陆仲晗谦意笑了笑,“将来若姑母知道,你只说不曾遇见我便好。我仍旧自后门出去,不劳吴掌柜相送。”
吴掌柜忙自帐房桌上拿起一包银子,递来,“表少爷,天寒地冻修府志,不过是为了几两银子,以我之见,您还是别去了。小吏们自有我代您打点。”
陆仲晗摇头一笑,“我已在知府衙门报了名,即日便启程,钱家还劳您多去盯盯。”
吴掌柜晓得他的性子,虽不急不怒,却是个有主意的。若自己真要再留,说不得他真会就此离了归宁府,眼看院试和大比之年将至,再到旁处去,真误了功名,叫自家夫人知道,必都责怪他头上去。便只好打住,目送陆仲晗自后门离去。
陆仲晗自程记茶庄出来,赶在衙门散衙之前,领了差银和路引。他今日下山本已是向师长辞了别,准备领了差银与路引,便即刻出城。到清源山下的铺子中,准备置两双鞋子,不料却看到钱家鞋子也在这铺子发售。问过店主才晓得是刚送到两日。
却不知苏家晓不晓得此事,到了城中,便没立时去知府衙门,而到了繁华之地,四处闲逛,没想到真叫他找到几家发卖苏家鞋子的铺子,碰上的五家中倒有
四家有钱家的鞋子有售。思量半晌,终是又回了程记茶庄托吴掌柜从中说合。
现在事已办成,有心到苏家去说一说,无奈天色已晚。在去与不去之间踟蹰半晌,终是拦了一辆马车,出城而去。
却说张茂全与张茂福出了孙记,一人去苏家的鞋铺子,一人去钱老爷所开的鞋铺子,并派了两人去莲花镇。直到天将擦黑才回来。两人将带回的讯息,一一回禀。
十月下旬,天色黑得极早,议事厅中,并无半丝灯光,模糊一团的暮色中,两人皆看不清大少爷的神情,却能清晰地感觉出他的怒气。
只是有些不太明白,他在怒什么。钱家偷苏家的点子,又想以此进入孙记,拒了他便是。虽然大少爷不是家主,这等小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良久,孙毓培的声音传来,“这是说苏家的生意很快便会被钱家所取代?”
张茂全心道,苏家的本钱不足,没有钱家,也会有张家李家出来,小本营生本就是难生存些。可此时又不敢如此回话,便小心的道,“不会罢,苏小姐甚懂经营之道,虽然苦恼,必也有法子应对。”
孙毓培“嗤”了一声,“甚懂经营么?怎么自家的生意已叫人抢先到这种地步,她还尚无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