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汪家老二双目圆睁,狠狠地呸了一口,骂道,“大喜的日子专添晦气,里头好好的,能出什么乱子?”
“哦!”汪家管家神色一松,拿衣袖沾着额上沁出地汗水,莫非苏家小姐没去喜堂?连连赔礼,又与汪家老二低声说了方才门口发生的事儿。
汪家老二瞪眼顿脚骂道:“你是怎么看门迎客的?今儿有老三许多同年来,闹出什么事来,叫他日后如何见人?潘家的人如何肯依,还不快去找人!”
“是,是!”汪家管家忙不迭地应声,跑得飞快去寻人。
汪家老二立在原处略想了想,转身去找了他浑家来,让她带着家中的仆妇到女客那边儿去寻寻,自己则向男客院中跑去。
刚走到院门,但被里面急忙往外冲的人撞了个满怀,他不由唉呀一怕,盯眼一看,却是候管家,气道,“你不去寻人,胡乱跑什么?”
“二少爷,人,人在那边儿呢。”
汪家老二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远远有三人背对院门,立在贵宾席前,象是正说着什么,周边的人都好奇的伸长脖子往那边儿张望,不由疑惑道,“她在那里做什么,是在与谁说话!”
“是舅老爷!”侯管家不由分说拉着汪家老二往那边走,低声解释道,“那苏家小姐说舅老爷借了他们家银子,讨要不回来,只好来喜宴与他讨要!”
“那,那还不快把人拉走?”汪家老二低声骂了一句,急忙挤过去,离得近了才听清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口算帐目,“……你自崇祯末年正月借我家三千两银子,双方合议一年一分地利钱。如今已过了五年又五个月,应还本利合计四千九百二十一两八争一分八厘……”
汪家舅爷陈达庆没想到会被她突然堵在此处,尴尬恼怒不已,然借据在她手中,立马还银子心有不甘,有这么多旁观的人,他又不敢说甚么不还银子 ,或者没有的话。正恨着,突听银子数目上与上次苏士贞说的出入甚大,不由叫道,“不是四千五百两么?”
苏瑾闻言,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借据抖了抖,“陈老爷,明明是四千九百二十一两八钱一分八厘,我还饶了你五个月没算利钱呢,经商之人,算账乃是必精的技能,你连这个都算不清楚,难怪叫人骗得折了那么大笔的本钱!”
周边的人被她这充满讽刺意味的话惹得哄然而笑,陈达庆恼得站起身子大声道,“谁说我不会算账,一年一分利,五年就是一千五百两的银子,本利合计四千五百两,你个小小毛丫头,学没学过算账,也敢来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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