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向来不得父亲欢心,但没想到父亲居然是要让他死。
幸而先王仁厚,网开一面,让他活着遇到了因这些陈年旧事而同样背负着隐情的颜烟与闻人渊。
如今事实皆已查明,他便定要确保这些真相能够得以昭明,沉冤得雪。
这般方能使他三十多年来形成的心结得到纾解。
姚晏听他这话,便知当年之事暴露,眼中闪过戾色,道:“姚越,我有先王给予的丹书铁券在手,你们又能耐我何?”
姚远鸿沉默不语,只是拄着蛇矛拦住去路。
姚晏极其不喜他这个妾生子,却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对手,眼看后方追兵就要杀到,当下用刀背往身下战马的身上狠拍一记。
那马吃痛,不管不顾地往前方冲去。
孤身拦住去路的姚远鸿也不避让,用枪尖指住马背上借冲势朝自己挥刀砍来的姚晏。
闻人渊已追至几步之外,见此情状,正要去救。
“砰!”
自东侧的某座土丘上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冲破滔天的厮杀声,惊得那马匹嘶鸣一声,高高地扬起前蹄就要往人身上踩落。
远在五里之外的易城城楼上,颜烟握着白玉笛,默然站着看了半晌。
“有闻人将军带兵,烟儿妹妹大可放心。”苍水云挨近她身旁,双手撑在扶栏上,踮起脚尖极目远眺。
其实那交战阵地在易城五里外,根本就分不清人,只能根据那漫山遍野的号旗判断战线被推进至何处。
就她所能看见的而言,闻人渊率军所用的号旗已遍插入叛军大营,战况很是顺利的样子。
颜烟点点头,总算舍得收回视线,道:“姊姊那段话说得不错,此战必胜。”
苍水云笑道:“我不会别的,就只能给他们鼓鼓劲了。”
“先去休息会儿吧,到时候或许还有得忙呢。”颜烟见前沿阵地已有一支小队将重伤的兵卒往后方驻营送去,将手中玉笛收回腰间,要去准备帮忙救治伤兵的事宜。
董正信守在城楼上观察局势,顺道保护两人。
苍水云同他知会一声,带了几名随行侍从要和颜烟一起离开。
颜烟转身刚走出几步,忽地听到有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低头看去,发现是闻人渊送她的那枚玛瑙红莲串珠掉在了地上,忙俯身去捡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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