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骤然泛起一片红晕,一字一顿地大喊出声。
“衙内回来了?”那原本应该守门的小厮总算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打着哈欠跑了出来,却只见到咬牙切齿的颜烟,“颜小娘子的脸怎么这么红?”
“晒的。”颜烟生怕被旁人看见刚才发生的事,匆匆答了一句,低着头一径走回宅内。
小厮看了看已彻底沉落的夕阳,又看了眼她那仓促离开的身影,一头雾水地嘀咕出声:“晒的?”
这天晚上,颜烟几乎彻夜未眠,临近天明时分,听外头打过五更后才总算浅浅地睡去。
但她没能睡上多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一名身着青袍的男子立在床头,正朝她伸出手来。
颜烟惊叫一声,整个身子猛然往后退去。
那青袍男子却是个少年模样,听她发出叫声,忙近前一步捂住了她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颜烟被捂住口鼻,却正好嗅到对方掌心的香味,这才看清这名少年是由苍水云装扮而成的。
睡在隔壁厢房已经早起开始忙碌的拂红与含绿听到动静,跑来敲门问道:“小娘子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做了个噩梦有些被惊到了。”颜烟信口找了个理由搪塞。
“现下还早,小娘子再多歇会儿吧,不妨事的。”含绿知道闻人渊昨日出了宣安城,一时不得见,想着颜烟昨夜定是睡得不好,便出声安慰了她几句,又和拂红一起去忙别的事了。
打发走了两人,颜烟坐起身来,抚着心口轻声道:“真是吓死我了,姊姊怎么来了?这要被人撞见,该怎么解释才好?”
“我翻墙进来的,根本没人看见。”苍水云撇了撇嘴,“你这也太不小心了,睡觉都不锁门。”
这闻人宅中的护院侍卫倒是比将军宅邸中的多了好几倍,不过凭她这经过多年锻炼的翻墙技术,根本就抓不到她。
颜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先下床梳洗着装。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般不紧不慢的?”苍水云看她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抱怨起来。
“怎么了?”颜烟手中握着檀木梳,转过头来看她,“这天还没亮,姊姊到我房中来做什么?”
苍水云直接将一个包袱丢到了她怀中。
颜烟奇怪地打开,见里面裹着一套男装,奇怪道:“这是要做甚?”
“你先赶紧把这身给换上。”苍水云催促起来。
颜烟莫名其妙地转去屋角的屏风后换好衣装,顺便洗净了脸,有些别扭地扯着身上的布袍走了出来。
“我来给你梳头。”苍水云晃了晃手中的檀木梳,将仍未明白发生何事的她按坐在自己身前,动作麻利地为她梳起了男子的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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