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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担不起李明琅在匪患中出现意外的可能,李明琅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临州陷落,民不聊生。

据杨岘打探到的消息,山匪领头的林兴发原是临州人士,在衙门做些木工杂活,却因口角纷杂将一名衙役打残,被海知府判了十年□□和刺配。

林兴发从西北军刺配回到滇西,学会一手刀法,心性愈发奸狠,待下严苛。但此人极好行侠仗义,笼络了不少在滇西一带混不下去的流寇,建造山寨,下山劫掠,终成一患。

“怪不得一开始西城门丢的那样快,原来是知根知底的人。”李明琅冷哼,手指拨弄金乌弩紧绷的弓弦。

这几日,天气渐寒,林兴发手下的山贼又打马下山,企图杀进临州再抢些粮食过冬,但都被杨岘领人打了回去。

临州守城的人数不多,胜在居高临下。李明琅干脆叫人把火烧粮仓后剩下的石块、木梁搬运到城墙上,裹上猪油和破布,点着了往下扔,把山匪们烧得嗷嗷直叫。

纵然如此,山匪蚁多咬死象,李明琅的人也仅仅是勉力支撑。吕乐成熬了几夜,眼前一花,差点栽下城楼,好险被谢钰一把拽住,没酿成大祸。

如此煎熬了将近一个月,沈正卿为首的乡绅富豪们终于坐不住,到衙门找李明琅要说法。

“这般下去,山匪没打死,城里的人该饿死了。”

“勒紧裤腰带也不是这么个过法啊,李当家!”

也有人疑惑:“滇西王府早该接到咱们临州的求助,为何至今没派兵来援?”

问题问到众人心坎里,府衙大堂人声阙静,各自眼观鼻鼻观心,即使有千般困惑,也不敢第一个提出。

临州乃滇西咽喉之地,与王府所在的昆城互为犄角之势。匪患闹到滇西王眼皮子底下将近一个月,昆城那边的沉默实在可疑。

李明琅掩口一笑:“诸位还没看明白吗?滇西王不会来了。”

一句话,便将临州勉强维系的平衡之势挑破,露出纷繁交错、脓血横生的内里。

众人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咳。”欧阳祭酒出来打圆场,“王爷昃食宵衣,忙于政务腾不出手来支援临州也是有可能的。况且,王爷的私兵要护卫王府,断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到临州来,免得引人误会。”

“那咱们怎么办?就在这儿等死呗?”

“是啊。事急从权,王爷总不能看着临州落入山匪手中,这不是打王爷本人的脸吗?”

李明琅低头喝茶,茶盖撇开茶沫,心中暗笑,一声不吭。

临州人对滇西王的疑问越深,日后她挑拨离间也越容易。

只许滇西王拿临州安危做招募兵马的筏子,不许她从中作梗挑唆封地百姓与滇西王的关系,哪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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