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李明琅抬眼看谢钰,忍不住叹道,祸国殃民的妖妃莫过于此。
许是前一晚吹了风,或是一路山水迢迢累到筋骨,李明琅午后就发起热,由谢钰照看着,在小院厢房里蒙头大睡。
吕乐成来问,只敲开了院门。谢钰抱着胳膊立在门槛后,没有放人进去的意思。
“当家的病情如何?”
谢钰看着这位肌肉虬结的吕镖师,语气不怎么温和,淡淡道:“刚吃了大夫开的药,把寒气闷出来就好。”
“欸,下回该把翠翠姑娘带上,多个丫鬟照顾也方便。”
“不必。”谢钰望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声说,“当家的身手不俗,与你我一样都是镖局的镖师,不用带丫鬟跟着。你跟她说,她一定会生气,以后不必再提了。”
吕乐成一僵,搔一搔鬓角:“多谢姑爷提点,我知道了。”
“当家的我会照顾。”谢钰又道,“不需要别人。”
“……”
好了好了,知道了!
挥别吕乐成,谢钰转身回到厢房,把煎好的茶从炉子上拎下,倒进天青色的茶碗里。
门窗紧闭,不久前谢钰问客栈掌柜要来遮风的门帘,将屋子的边边角角捂得严丝合缝,半点寒气都透不进。
屋里有些闷热,药香和清淡的花香愈发鲜明。
谢钰走近床边,揭起床幔,挂在木钩上。两层锦被鼓鼓囊囊的,谢钰碰一碰被角,就听得李明琅嘟囔一声。
“嗯?”
“难受。……小谢,外头的事怎么样了?”
李明琅背手捂住小半张脸,粉面桃腮,香.汗.淋.漓莫过于此。
谢钰别开眼睛,为她掖好被角,把茶碗递到她嘴边:“喝口水,润润嗓子。你才睡了一小会儿,能出什么事?歇一歇罢,别的我来处理。你别烦心。”
李明琅撑起身子,轻纱的背子为汗水浸湿,水草似的黏糊在玉一样的锁骨间。
她勾头喝一口热茶,被烫了一下,茶水沿嘴角滑下,挂在削尖的下巴上,顿了一会儿,没入浅浅的沟壑。
谢钰喉头微动,扯来丝帕帮她擦了两下。相隔薄如蝉翼的丝缕,李明琅滚烫的体温如烙铁般,叫谢钰的指尖颤了颤。
他轻一些也不是,用力也不是。
适时,李明琅抬眸嗔他一眼:“做什么呢,磨磨唧唧的。”
谢钰嗓音喑哑,几乎说不出话,似乎发烧的不是李明琅,而是他。
茶渍沿秀嫩的长颈而下,李明琅看不到,谢钰却看得一清二楚。
“……当家的自己来吧。”谢钰轻咳一声,“在下出去转转。”
“你才出去转了两圈,又要出去转。怎么,你是陀螺成精呀?”李明琅轻哼道,“还是说我生病了不好看,不稀罕看我?”
谢钰别过头,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