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楼前门庭若市,谢钰话音未落已是热火朝天。
云湘城百姓多少听说过,李明琅身边有一位谢少侠,面如冠玉,风雅高洁,和李镖头关系亲密,一入镖局就被擢升为乙等镖师。
先前他们还在琢磨,李镖头要招赘,直接招他不就得了,也算郎才女貌。可等擂台开场后,谢钰又半天不见人影,这才有许多自负拳脚之人纷纷下场。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吕镖师胜了九场才来。谢少侠胜之不武啊!”
“呸,你懂什么?谢少侠这叫压轴出场。”
擂台对面的茶楼上,有未出阁的小姐们临窗看戏,见到谢钰皆是面色绯红,一双双玉手绞着帕子。
“这谢少侠若是不敌吕镖师,恐怕也没脸在云生镖局待下去,欸。”一位妙龄少女细眉似颦非蹙。
一旁香槟粉腮的姑娘啐她一口:“然后呢?正好叫你爹去招他为婿?美得你!”
周围的沸反盈天,台上的谢钰仿若未闻,只淡定地问道:“吕镖师,是否要歇上一盏茶的时间?”
吕镖师一双虎目浓眉,凝神看了谢钰一眼,须臾后抱拳道:“谢少侠仗义,那就容我去喝一盏茶,也好做足准备。”
“客气。”谢钰冷然道。
福满楼的小厮阿都手脚麻利地送上一壶冷茶和一张座椅,吕镖师大马金刀地坐在场边,与谢钰隔着擂台遥遥相对。
冰轮剑的剑尖抵在擂台上,谢钰闭目凝神,他的鼻梁挺直,眉目分明,俊美如仙,白衣无风自动。
更胜一筹的是他出尘的气质,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又对胜利志在必得。这是身处高位日久才能酝酿出的胆识和气魄,在云湘城这小城一隅,宛如明珠蒙尘。
比斗尚未开始,吕镖师的气势就莫名矮了谢钰一头。他掰动指甲,发出咔咔的脆响,再看一眼二楼雅座上倚窗凭栏的李明琅,红衣少女巧笑倩兮,令人不敢逼视。
赢下这一局,才有可能抱得美人归。
“谢少侠,谢少侠!”有人在耳畔呼喊。
谢钰偏头,看到满头大汗的阿都,福满楼这几日人流如织,可把他忙坏了。
“有事找我?”谢钰疑惑。
阿都送来一碗茶,谢钰接过,剑眉一挑,在茶碗底部摸到一张字条。
阿都挠着后脑勺下去了,谢钰边喝茶,边借着衣袖展开字条,却见到一串笔走龙蛇与闺阁女儿的娟秀丝毫不搭边的字迹。
“家中清贫,唯有穿鱼聘狸奴耳。”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镖局没钱,三千两银子和十里红妆都是我糊弄鬼的。你好好打,求你了,赢了请你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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