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亭外,李明琅坐在马车里送他,谢钰骑着乌鸦马随侍一旁。
燕小五额头抵在泥地里,对李明琅的车架磕了几个响头。
“当家的,小的一定好好办事,为您肝脑涂地……”
“可别。”珠帘里传来清脆爽利的声音,“你跟着几个镖师好好看好好学,机灵一点,回来别缺胳膊断腿的就是了。这去京城一来一回两个月,等风头过去你再回来。”
待一行车马远去,沙尘渐息,谢钰撩开帷幔上的青纱,笑道:“当家的打算怎么应对汪大人?”
汪府失窃一事暂时糊弄过去,但李明琅和云生镖局早已在汪县令处挂上名号,只要李明琅不随大流给汪县令上供,那么衙门里随时可能举着孝道的旗号逼着镖局关门,或是把李家的产业易于他人。
李明琅抚弄悬于腰间的金乌弩,冷笑:“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举着孝敬父母的大旗,那么我也不能叫汪大人白费工夫不是?”
珠帘轻摇,一阵急雨拍打窗棂似的脆响。
一方窄小的马车窗内,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庞。李明琅手背支着下巴,讨好地冲谢钰笑笑:“小谢,有一件事还请你帮帮忙。”
隔着青雾一样的帷幔,谢钰的瞳孔轻缩,抿一抿嘴唇。他素来知道李明琅生得娇艳,但被那一双盈盈妙目盯着瞧,依然呼吸一窒。
“当家的,我收镖局的银钱为您办事,凡是做得到的我都能去做,谈不上帮不帮忙。”
李明琅勾起嘴角:“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是夜,汪府月色凄清,树影横斜。
汪县令搂着两个小妾在厢房歇下,软玉温香,正是颠鸾倒凤,云里雾里之时,却听窗外风声呜咽,宛如野猫哭叫。
“噫,忒的吓人。”小妾将衾被往肩上扯了扯,倒在汪县令层叠的肥肉怀中,“老爷,奴家叫人去把那野猫子赶了,不然打扰您休息。”
“乖乖,还是你懂事。”汪老爷点头,看那小妾裹着一身薄衫婀娜生姿地走出厢房。
一盏茶后,人还没回来,房门虚掩着,不时传来猎猎风声,房门啪嗒啪嗒地直响。
汪县令觉出不对,高声叫丫鬟进来伺候,却无人回应。他心里悚然一惊,又喊另一个妾室出去看看,后者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出去。
“废物!”汪县令往小妾脸上摔了俩巴掌,落下肿高的掌印,“让你去你就去!老爷白养你了?”
小妾抽抽噎噎地低头碎步跑出去,没多久,又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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