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陪我玩?”他声音微弱说话断续,夏初哪里会猜不到他此时的身体状况已是强弩之末,“你们一大群人是彻底没辙了吗?你都这样了还把你祭出来耍,这算啥,队友祭天,法力无边?”
严筝不理他乍一听都是在胡侃扯皮的表面文章,只揪着弦外之音的重点说:“果然如此……无论是我哥和徐总……亦或是姗姗和陈团……他们再怎么利用舆论反击……其实都没给你带来什么困扰……名声……口碑……甚至官司打赢判你赔光身家……你都不在意……反倒是他们……因为你反泼过来的脏水……被推入越发困窘的处境……你从一开始……就是在拿无所谓的东西……去和别人重要的东西赌……这才是你自始至终……立于不败之地的真正原因……”
“所以?”夏初应该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能将自己看穿到如此程度的人,原本丝毫不做停顿的回话语速凝住了半晌,过了一会儿稍作思索,再开口时声调中也不由自主地少了几分自由散漫的调侃,“我承认你分析的有点道理哈,不过我这个人怎么说呢,压根没什么在意的东西。我老婆和女儿算,但我对你们的人性有信心,知道无论我造出多大的孽,你们都不会让她们连坐把她们如何。我父母大概也算,可惜是相同的道理,你信不信我从此跑路人间蒸发,你哥骂归骂我,回头来还会屁颠屁颠替我给他们养老……剩下的我自己都找不到了,你还能比我更了解我吗?”
他这番话满溢着肆无忌惮的神气,严筝听完却仍然表现出不动声色的岿然:“嗯……我暂时也想不到……现在有点没力气了……再说吧……我今天联系你其实不打算说太多……无非想告知你两件事……一……我知道你目前人在哪……身边还带着祁诺……二……我希望你能有所觉悟……讲真……我觉得我要死了……现在说不定比你更加什么都做得出来……”
该说的话说罢,严筝便真像泄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一样筋疲力竭地阖了眼,如此举动着实吓坏了严懿,瞬间什么游戏什么夏初全不想了,手机“啪”地砸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哇哇大哭起来。
“小叔叔!你别吓我!你不能死!求你了!不要死!”严懿哭喊着要去摇晃他的胳膊,幸好一直守在一旁的祁姗赶忙上前制止,然后就瞧见病床上那个虚弱的少年好似缓回一点精神般又慢慢将眼睛睁开,注视着他们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温柔和缓。
“呜呜呜……小叔叔你故意吓我……”严懿哭得伤心极了,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不要死……我不要没有小叔叔……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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