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去直说自己的难处,可以肯定里昂先生一定会以霍华德家的名义给予他一切所需的帮助……
但他真的可以这样吗?欧洲上流社会的圈子只有那么大,暂且不论对方妥协后会不甘心,恶意出去散播消息导致他和祁姗暴露的可能。就算里昂先生能想办法摆平家族里的非议,霍华德家现任家主的女婿有个在外当情人的亲姐姐这种事,也会让整个霍华德家的家族形象受损。
严筝又思索了片刻,仗着自己当初计划端掉霍华德家三房时有埋下一些人脉,便一个一个打电话过去,终于在一位打过不少棘手官司的资深律师那里稍微摸到了门路。
“挪威当地虽然对贩[和谐]毒走[和谐]私的政策比较宽松,但挪威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论面积还不如你们中国的一个省,能贡献多可观的市场?他手里的货不可能完全不流入其他欧洲国家。”律师告诉他,“欧洲的高度一体化有一点好,就是当你在一个国家的境内触犯了法律,基本别想拿另一个国家的国籍当免罪符,只要你能证明他家的生意也渗透到了一些禁毒条例严苛的国家,凭你的本事甚至可以直接做掉他家,再悠哉悠哉地办你想办的事。”
“太久了,我没那么多时间,”严筝想到自己花了整整两年布局都没能端掉霍华德家一个最不中用的三房,便由此见得那些盘根错节的欧洲豪门绝对没有他曾经认为的那么败絮其中。如今情况紧急,又涉及到他姐姐和孩子,他不敢赌,“您有渠道的话,证据还请尽可能帮我拿,价钱好商量。另外最近两个月,应该有挪威那边的买家买过我个人的详细行程资料……不,您不需要一并拿这个证据,我是希望您帮我联系一下买家,说有利害关系一致的人知道她正在苦恼什么,想找机会和她谈谈。”
没错,严筝此时想到的最优解就是尽可能多地拿到对方触犯法律的证据,当然只凭这些想和对方家族硬碰硬的胜算很小,所以他打算捏着这些当筹码,先去接触那位曾雇人给自己毁容的正房太太——也许他姐姐的金主会想留下孩子,但他不认为那位正房会大度到乐意抚养丈夫和其它女人的孩子。这就意味着只要他表现出一定的威胁性,对方便很可能在权衡利弊后同意合作,只要他姐姐和孩子能够在正房的里应外合下顺利乘上返回中国的飞机,至少人身安全就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目前看来这的确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真正实行下来怕是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一想到这些,严筝便徒劳地摸了摸自己以前习惯放烟的左边裤子口袋,他烟瘾又有点犯了,虽然此刻身处时代广场跨年演唱会的后台,想买都没处买。
“找烟吗?”不料他才刚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一只白皙纤细,保养得当的手就再适时不过地将一盒烟递到他面前,他顺手接过后才猛地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中文,那盒烟也是他最常抽的牌子。
“虽然我刚才找你组队你一直不理我,但看在你叫了我七年哥的份上,不用谢。”
等等,这个声音……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正迎上一双他看了七年,与他自己双眼极其相似的桃花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