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筝,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回忆如斯,艾盼苦口婆心地质问,“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你那两个哥根本就不是能被感化的人,严穆多疑专断,心狠手辣,夏初佛口蛇心,为虎作伥,你还不叫祁姗知道他们的真实嘴脸,难道想等你被逼死的那天,她想哭坟都找不到地方哭?”
“……”严筝沉默一下,苦笑,“不然呢,终归是我爸我妈欠我哥的,更何况我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到头来他除了恨我怀疑我,又能怎么办?至于夏初哥……他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看得透拎得清,他知道他的态度必须代表我哥的态度,只有绝对的统一战线,多疑如我哥才会自始至终把他当做最亲近的人,给他想要的一切特权。我这么做不是圣母认为自己活该被当条狗,我也有我的计较,想着万一有一天我能活着把债还清,让他们真的不再忌惮我拿我当亲人,我总不能让姗姗因为知道了现在发生的事,再反过来去责怪他们,把一切变成死循环。”
“艾哥,帮我这一次,我答应过她要做个很好的人。”见艾盼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严筝恳求,“最后一次,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追回来,要陪她一辈子的,以后就算为了她,也一定会更珍惜自己。”
“这可是你说的……”艾盼叹了口气,“我告诉你,真的没有下一次了,再有下次,我能忍祁姗能忍小八都忍不了,那孩子自从金刚芭比形态练成后就开始每天酝酿着暴打夏初给你出气,要不是我上次路过他的专属健身房,看他那一拳过去就报废了一个二十斤整的沙袋,我都懒得拦。”
严筝:“……”他觉得艾盼总能趴到这种意义重大的门缝也属于特殊技能,果然rapper都是时代监督者,真.从你全世界的边角旮旯溜达过去。
……
严筝和艾盼一共单独交流了十分钟,十分钟后,他把还没有挂断通话的手机还给祁姗:“艾哥想和你解释下回归的事。”
祁姗:“……”行吧,虽然总感觉他们已经在外面对好了词,现在就是男人之间互相为对方打掩护,力求搞定对方媳妇儿的阶段。
但她还是想据理力争一下:“严筝的伤势真的很严重,我下午领他去医院,可以给你们发片子,不只是尺桡骨骨裂的问题,他手掌上还有穿透伤,特别大的一块,屈肌腱断裂五根,重要血管也断了两根……”
电话里的艾盼闻言再次陷入纠结,怎么办,光是听祁姗陈述严筝的伤势,他就差点忘了严筝托付给他的说辞,距离当场倒戈到祁姗一边只差那么一丢丢……
“艾哥。”严筝庆幸他刚才为了以防万一,把手机递给祁姗前就开了公放,“你不是有话对姗姗说吗?最好快点说,虽然姗姗不差钱,但跨国长途的通话费也不便宜,省点是点。”
“……”被赶鸭子上架的艾盼,“其实……你就依了严筝吧,他这个病,你让他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我们所有人。他会比骨头里钉十块八块钢板更难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心里舒坦比什么都重要。”
这真的是艾盼目前能找到的,听起来最无理辩三分的理由,但祁姗还是能找到太多的角度反驳,直到她一抬头,瞧见不远处的少年因为担心她依旧不同意,而紧张攥死的右拳。
他像是真的不能允许自己拖累他人,仿佛让他成为其他人迁就的对象比杀了他更让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