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不止放过你一次。”眼看妻子失态,里昂适时地扣了扣祁岚的肩膀,掷出他们已经仁至义尽的事实:“五年前你试图插足念念和晨骁的感情,那时我们没动你,因为晨骁觉得你还小,年少不懂事情有可原,不能毁了你一辈子。”
“然后是两年前,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割腕那件事,我和阿岚半点不信是出于愧疚,但是姗姗信,信到阿岚不答应就一直哭一直哭,我们舍不得从小宝贝到大的女儿心碎难过,哪怕分手后你还时不时在社交平台上卖深情人设挽回口碑,只要你还遵守约定,没再出现在姗姗面前,我们都没有拿你如何。”
里昂说:“中国应该有句古话,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你又把主意打到姗姗身上,我们本来说什么都得和你清算一下。但不知你是运气好还是刻意给自己留了条退路,安东尼他们很巧合地把主意打到了念念和晨骁的孩子身上,而你更巧合地阻止了他们的阴谋。不然,你都没机会在这里和我们谈,我父亲早给你这种敢对霍华德家动歪主意的人准备好了足以威慑更多后来者的归宿。”
此时此刻,严筝的脑子其实已经混沌一片,经由里昂提醒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之前一门心思搞掉安东尼那三人时,好像确实很难得地做了件好事。
“严筝,我的话应该不至于让你误解,我说这些不是要告诉你我们还能再饶你一次,我的意思是一码归一码,我们分开算,你这只手,算我们欠你的,你认为值多少钱,给你支票自己填,我们不会还一口价。但你拿完钱之后,我会遵照我父亲的意思,倾霍华德家之力,该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
严筝努力提起几分精神:“听起来这钱像是我有命拿也没命花。”
“未必,我说了你想填多少填多少,足够你逃回国,甚至顺便把你两个哥哥挤兑到家破人亡的数额都可以。”里昂让助理递上支票本:“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应该不是左利手,是也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助理,他会帮你填。”
里昂的助理跟了他小十年,几乎一个眼神就能看懂他的意思,听里昂如是说,立刻肃静地等到严筝身旁,不急不躁地看少年用枯瘦的右手拿起笔,却颤抖得写不下一个字。
“您不要浪费时间,拖延没有用,里昂先生很忙。”助理以为他是被里昂的气场所慑,意识到自己惹恼大家族的后果,因此惊慌恐惧,殊不知严筝是真的拿不稳笔,接到里昂第一通电话后的五天,他几乎没怎么吃饭也没怎么睡觉,如今最后一根弦崩断,身体和心里的疲惫双重袭来,有几个瞬间,脑海里甚至回光返照一般涌现出很多支离破碎的片段和过往。
有父母,有兄姊,有队友,还有祁姗……那个他深爱,却这辈子注定没机会再追回来的女孩儿。
“你在等姗姗吗?她不会来的,也许她还会很伤心,会比上一次更加伤心,但现在伤心总好过往后依旧要被你一次次伤害,我们做父母的拎得清,她舍不得看不清的,我们会帮她舍得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