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简淮作为一个修过心理学双学位的人,确实十分了解严筝这个病人。
因为这些话,严筝下午拍戏时就频频出现走神的情况,原本该今天完成的进度,取消了两场还拍到了晚上八点。
“又怎么了?”卡米尔知道上午简淮来过,也察觉得到严筝是在和他单独聊过之后才不对劲的,“简淮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都在撺掇收工订夜宵,只有严筝一个人安静得格格不入,今天他们拍了一天都是男主角误闯入上流社会聚会的戏码,不知是不是由于卡米尔把戏里的印象带到了戏外,总觉得这个不声不响坐在角落里发呆的少年,不耍心机的模样乖顺得让人心疼。
“行了,要愁应该是他愁,对自己有信心点,好歹现在你和苏珊娜才是两情相悦,简淮那边光他自己一个人追得热闹。”为了电影,也为了自己那点还是希望祁姗能和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私心,卡米尔坐到他身边开导。
两情相悦这个词让严筝几部可查地动了动唇角:“您是疼爱姗姗的长辈,比起简淮,您更希望我和姗姗在一起?”
卡米尔思索片刻,先给出了一个相对理智的说辞:“按理说,我应该更倾向于简淮,毕竟他没什么黑历史,岚姐家里那边也更容易接受他,苏珊娜如果和他在一起路能走得更平顺一些。”
但话说到这里却又一转:“不过感情这种事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和你在一起要面对什么苏珊娜自己清楚,可明显还是呆在你身边更开心。再者说你也应该发现了,为了展现出苏珊娜喜欢的一面,简淮最近对夏初的模仿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那个欠揍的姿态更是学了个十成十,我都怕他得手后一样掰不过来,苏珊娜真给我弄个这样的干女婿回来,说不好哪天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大义灭亲。”
严筝:“……”好的,他听明白后半句才是重点了。
他努力笑了一下,无奈笑到一半还是变作了叹息,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卡米尔也同样不知道他的病……
回到居住的酒店里,严筝把自己要吃的药在床上摆开,花花绿绿占据了半个枕头那么大的面积。
他……是不是真的如简淮所说,永远都不会好了?
他想问问队友们,对话框里的字打到一半又删除,因为他可以想到他们每个人的答案——必定七嘴八舌地让他别多想,娱乐圈里或真或假那么多抑郁症,自杀的还是少数,大多数都该干嘛干嘛,他怎么就非得觉得他会是搞死自己的那一小撮?
他更想问问祁姗,把真实情况告诉她,问她还要不要相信他,要不要继续等他。
可最终这份坦诚也消弭了,他也知道祁姗的答案,简淮不把他患病的事告诉祁姗,才不会是手下留情的仁慈,而是简淮明白凭祁姗的性格,说了只会适得其反。
祁姗不会离开的,她心疼他,能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守着等着,要是知道他生病了,随时可能熬不下去,她说不定现在就会和所有人摊牌,有什么困难都和他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