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总急什么,再谈谈。”
严穆屈指在桌面上磕了磕,夏初立刻会意,从包里掏出支票和笔,等着他继续说完:“严筝可以和祁姗分手,哪怕我们能找出再多的理由,从您的立场出发,您应该也接受不了他这样一个女婿,我们理解,所以这一步我们退了。但您应该看得出来,您是家大业大,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我和夏初现在都有家有孩子,您真要我们一起万劫不复,那我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与其双方费财费力拼个鱼死网破,不如您开个拿了之后心里能舒服点的价儿,您大人大量,我们破财消灾。”
严穆在帝都商界的名声祁岚早有所耳闻,这两年是锋芒稍敛,二十岁刚出头那会儿狂得没有他放在眼里的人,只要他看上了,谁的生意都敢抢,树下的敌人数不胜数,偏偏哪个都没能摁死他,一个毫无根基的野小子愣是带着大多数时间都宛如智障的夏初在无数围追堵截中越做越大。
哪怕确实没有靠山,真和他们斗起来也绝不轻松,这点祁岚心知肚明,但她同样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自己的孩子被欺负至此,难道要她默认儿子的命和女儿的感情身体全可以拿钱买吗?
祁岚冷笑:“你们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接受这么荒诞的条件?”
夏初听她这么说又把笔和支票放回包里,不同于严穆的狂妄,他还是笑眯眯地托着腮,两条纤细匀称的小腿搭在椅子边缘晃啊晃,露出半截白皙光嫩的脚踝,小女孩儿般烂漫无邪:“做人总要敢想嘛,万一成真了呢,祁总说对吧?”
祁岚没有继续扯皮的兴致,一个眼神都不愿再施舍给他们,转身便走。
她倒要看看,她当真下定决心要毁严筝这个人,严穆和夏初又能如何。
第八章 对不起,谢谢你。
祁姗回家的一路,嫂子都没有同她说话。
到家之后,因为徐念的表情太可怕,她几次想开口也都欲言又止。
她想通过嫂子的答复确定什么?
嫂子同严筝认识吗?
答案显而易见。
嫂子同严筝有过节吗?
恐怕过节都不止,祁姗了解嫂子的为人,徐念从来不是锱铢必较的性子,如果要她记仇,除非那个人犯下的错本就不可原谅。
祁姗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对严筝没动什么真感情,一边是对嫂子做过不好的事情,道貌岸然的混蛋,另一边是一向待她好,情同姐妹的嫂子,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她干脆利落地敲下分手信息,不料信息没发出去,眼泪比手指更先落在发送键上。
“咦,我怎么哭了?”祁姗拿手在脸上胡乱地擦,发现非但擦不干,还越擦越多,情绪再也不受控,崩溃地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