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涨落只在顷刻,乌云重重瞬时可遮蔽天日,一场欢腾喜事沦为慌不择路的逃窜也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一声令下,四方皆动。顷刻之间,门庭若市的厅堂人群散去,便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
“走吧,去观云台。”明细风穿过厅堂,领头往外走去。今日是明英大喜的日子,她没有穿一身艳///丽的红与一对新人争颜色,难得得穿了一身按红色的衣裙,大抵是衣裳的颜色太过深沉,她拖着裙摆走着,竟显出几分老态来。
众人随着明细风走到观云台,她向寒鸦点了点头。寒鸦会意,按下观云台上汉白玉栏杆上的一处机关,只听得一声脆响,一节栏杆与首尾两段栏杆相接处应声断开。寒鸦上前轻轻一推,那段栏杆便掉了下去,继而听见它砸到了什么物件的一声闷响,不多时,又听见重物落水的动静。
寒鸦举着火把探头去看了一眼,确认无误才对明细风道:“阁主,木舟已经备好。”
“好。”明细风走到明英身边。明英如今已经病愈,步伐稳当与常人无异,站直了身子比明细风还要高出不少,可他终日囿于庭院之中,站在鸾凤阁诸人之间还是显得软弱可欺得很。明细风心有不舍却不得不放手,只拍了拍明英的肩膀,红着眼睛叮嘱:“明儿,往后诸事都要靠你自己了,好好活下去。”
“娘……”
未等明英的话音落下,明细风已转过身去,冷声道:“青鸾,寒鸦,带他们走。”
岑溪与寒鸦一同应了声“是”。岑溪伸手卷过莫问的腰,另一手握住阿春一边肩膀,站在观云台一侧,等着寒鸦先将明英和苏小冬带下去,自己好///紧跟而下。只见寒鸦一手揽住明英,另一只手向苏小冬伸去,却不料苏小冬矮身躲开,往边上一闪身,道:“我不走。”
明细风脸色阴沉:“你已经与英儿拜堂,你们夫妇二人自然应当在一处。”
“没有!还有最后一拜没拜,我们才不是夫妇。”
明细风被气得嘴角发抖,冷声道:“那你们现在就在这里把最后一拜拜了!”
“不要!”
明细风气急了,伸手做鹰爪状,便要往苏小冬肩上落下去。突然,她手腕上一沉,却见宣宁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他经脉毁损,本不宜妄动真气,为了阻拦她提了几分内力,果然便觉得奇经八脉要寸寸崩断般剧痛,偏过头去闷咳了几声,脸色一径惨白下去。
宣宁稍稍平复内息,低声道:“别伤她,我去劝她。”说着,他走向苏小冬,直截了当地说道:“小冬,跟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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