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眯着眼睛再去寻,空中地上却再无它的踪迹,抬头再往松间细细看去,却见宣宁手里已经拎着一坛酒,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样取得的。
岑溪朝着她扬扬手中的坛子:“多谢。你若是无事,要不要上来一起看星星?顺便让你偷听我跟阿宁说话,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他不说倒好,一说起下午在院子里偷听的事情,苏小冬便是又羞又恼,眼皮朝上一翻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再提这事,下回小心我在你的酒里加点料!”话是狠话,人却不如她的话漂亮,说罢一刻不耽扭头便跑。
岑溪在树上见她恼羞的模样,忍不住拍腿大笑,笑着笑着开始觉得不对。他止住笑声,往树枝的那一头看去,只见星光之下,松针之间,暗影之内,宣宁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的眼珠极亮,黑长的眼睫微微向上抬起,让出一线透着冷意的眸光。
“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就开个玩笑吗!”
宣宁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移开去,石壁之上视野极佳,他能看见苏小冬穿过院子往竹楼走去,踏进竹楼前还转头往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明知道夜色那样深那样沉,她什么也看不到,宣宁还是忍不住勾起唇,远远冲她笑了笑。
“喂。”岑溪顺着他的视线扭头望去看了一眼,惊道,“你是真看上这小丫头了!”
宣宁靠着松枝,抱胸坐得稳当,却不回他的话。
岑溪兴奋得恨不能像只猴子般在树枝间上蹿下跳:“终于松口承认了?我在渝州城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对劲。我还觉得奇怪,不过是抢一张药方子,怎么就气得你把赵家满门都给灭了?那苏小冬不过赵昂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你竟然不顾自己还替她运功逼毒,我看就是阿秋遭人迫害、身中奇毒,你都未必有那样上心。”
“阿秋自小长在阁中,心肠比无回峰上的石头还硬。可她却是个心软的傻(*▽*)子。”
“既然你们郎情妾意,那把她骗进阁里来岂不是正好?你为何还想把她送出去?”岑溪眯着一双眼,喝了点酒,酒气蒸出满脸绯红,那水汪汪的眼睛里冒出困惑不解的神色,使得青鸾使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不大聪明的样子。
宣宁托着只酒坛子,手腕轻转,指尖翻飞,那只酒坛像是活了一般在他手上滴溜溜地转动,却又被他稳稳当当地困于指掌之间,他抬眼看岑溪:“你想一想她是怎么进到鸾凤阁来的?”
“不就是你一时色迷心窍心慈手软,不忍心杀她,才把人偷偷……”话说到这里,岑溪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顿了下来,“为什么颜韧之会要颜献把苏小冬扣在马车里,让她跟我们一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