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冬缩了缩脖子,嘿嘿干笑两声:“那阁主应该是不打算赶我出去吧?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回寒石院,从今日起,你便是寒石院的婢女,每日定时为公子送药。”
苏小冬已经从阿秋和岑溪口中不止一次听见“公子”这个称谓,前几日又同宣宁去过了一回双风居,此时已经清楚阿秋口中的公子便是指宣宁的兄长明英。只是她觉得困惑:“公子的药为何不直接在双风居煎制,而要从寒石院送?莫大夫住在双风居,无论是开方还是抓药,都没道理要绕这么一趟呀。你不觉得这实在是太古怪了吗?”
阿秋依旧沉静如水,脚下步伐一丝不乱:“不该你知道的,问了也是白问。”
这样一路三言两语地聊着,很快便走回了寒石院。苏小冬既已是寒石院的人,阿秋打开竹楼二层洞室时便也不再避着她,只见阿秋一旋山洞口烛台中的一颗铜珠,烛台便向旁侧开,露出一块略大于手掌的墨色玉板,玉板上纵横交错如棋盘,阿秋提醒苏小冬:“你要记好了次序,日后若少阁主召你,你可以自行进来。”
说罢,抬手在玉板之上网格之间依次点落几处。
片刻后,洞室的石门缓缓打开。
“少阁主说你回来了,便让你去见他。”阿秋引着苏小冬往里走,至宣宁门外数丈远便堪堪停住脚步,“若无召见,我不能进少阁主房中,只能送你到此处,你去吧。”
这里的规矩简直比皇宫里还要多,苏小冬撇撇嘴,自己走到宣宁门外,敲了敲门,听见他在里头喊了声“进来”,才推门进去。
掐指一算,她已经有五日没有见到宣宁了。上一回分开时,他为了救明英牵扯伤势,被明细风下令送去厢房休息了。只是,不是被送到厢房歇着了吗?怎么歇了四五日,这人的脸色一点儿也不见好,本来就清瘦的面庞,似乎更瘦削了几分。
苏小冬搬了个凳子在宣宁床边坐下,坐稳了后又发觉自己如今的身份是寒石院的一名婢女,赶紧把凳子一推,悄悄地站好:“少阁主,您找我?”
宣宁掀了掀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坐吧。”
苏小冬走了一长串的石阶,确实腰酸背痛,倒也不客气,从善如流地坐好了。坐下后,她能更清楚地看见宣宁,宣宁额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眉头微拧,双臂撑着床板,分明身体虚弱无力端坐,却不知道在逞什么能,非得坐得笔直不肯靠到床头的软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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