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只好收回话筒,笑着开玩笑:“看来,我们纪老爷子是位十分高冷的老先生,话少精简。”
纪行云敛下眉眼。
话哪里会少?只是不敢说罢了。
再多说几句,就该哭了。
哭多丢人啊,徒惹宾客笑话。
他纪行云纵横商场多年,徒手打下安行的天下,从来就是一个高冷的人。
钢琴声再次响起,司仪又开始滔滔不止,并将话筒递给新郎。
纪行云思绪有些恍惚。
楚家小子说了什么他压根没听清,倒是交换戒指后司仪那句“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他听得清清楚楚。
再然后,纪行云清楚地看到楚家小子低下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薄了他的宝贝孙女。
他眼一瞪,牙忍不住咬得嘎嘎响。
简直轻浮!
简直衣冠禽兽!
简直不能忍!
可这是持证轻薄,是法律和道德允许的。
于情于理,都挑不出错。
纪行云向来固执,他凭着这一腔蛮横的固执,成功的把自己气醒了。
睁眼从床上坐起身,他拿起一旁的隔夜茶水一口饮尽。
隔夜茶的滋味并不怎么美妙,纪行云喝得太急,茶叶混着茶水进了嘴里,他连连呸了好几口,才觉得心里终于舒坦了点。
梦里的场景在脑海挥之不去,被迫亲手将宝贝孙女交出去的感觉如鲠在喉,心里还是堵得慌,纪行云不愿去想,于是阖眸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在脑中复盘昨晚入睡前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年纪大了,身体连一场生日宴都消耗不起。
纪家已经许久没这么大肆操办过宴会了,如此兴师动众不过是想给个下马威,不想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心情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再加上身体累,昨晚他回房几乎是倒头就睡。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觉浅又不容易入睡,夜晚总辗转反侧,纪行云已经很久没这么好的睡眠了。
结果……
都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得,兜兜转转又想到了昨晚的噩梦……
纪行云簌的睁开眼,决定未雨绸缪。
梦里的场景决不能发生!
就算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将宝贝孙女交出去,那也得是他心甘情愿,而不是当一个工具人。
他现在必须去找他的孙女。
他得好好教育纪奕一番,告诉她她年纪还小,不急着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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