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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开着空调,有股令人晕眩的油烟味,我把窗户开了一条口子吹风,冬日猎猎的寒风吹得人冰火两重,酒劲上来了,我撑着发昏的脑袋正心烦,猜想也许陈烨并没有这么说,是段明风编篡出花哨的说辞来激我,我猝然一笑。

段明风愣了半天,把头凑近过来小声说:“他亲我了。”

草,我脑袋一热,捏住他下巴拉到面前:“亲哪了?”

段明风疼得皱起眉,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

我明知多半是激将法,可我仍旧火冒三丈,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我冷着脸大步往前走,段明风紧赶慢赶的追着我,他进了单元门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生怕我丢下他似的。

他闹了这么半天,终于把我惹火了,自己又委屈上了,上了电梯便靠在我背上哭:“你不喜欢我,别人喜欢我你又生气,到底要怎么样?”

我说:“我不生气,以后我也不管你了。”说着掏出钱夹给他:“去吧,找陈烨玩去。”

段明风吓得目瞪口呆,死死的抱着我,我拖油瓶似的进了家门,扯掉他的手,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他站在玄关魔怔了,抓了我家的钥匙揣进口袋里,脸色发白。

我想:他总算是闹够了,看来光哄是没用的,吓吓他也好。叫他洗把脸去侧卧睡觉,我头晕得厉害,自己去主卧倒头就睡,过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有水声,淅淅沥沥的从浴室传来,我撑着头挣扎起来,扬声问段明风是不是吐了,他没回答我就没管,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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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的一个激灵挺起上身,被手上的力道扯住跌回被褥里,才发现他用衣服把我手捆了起来,我又急又气,这小混账未免太胡闹了,他头一回做这种事,也手忙脚乱的,衣服绑得松散,我挣了几下就把衣服从床头扯了下来,只是手腕打了死结,分不开。

“段明风!”我揪住他衬衫低吼:“你在干什么?”

段明风脸胀得通红,眼神躲闪,被我一吼吓得六神无主,不管不顾的抱住我就亲,**我酒气上头正是神志不清的时候,闷哼一声倒回枕头上,段明风伏在我身上吻我喉结,哆哆嗦嗦的说:“哥,你不能不要我。”

我头痛欲裂,他乱摸乱蹭的把我邪火招了出来,多年来碍于伦理道德我忍着欲望,生怕行差踏错致使家门不幸,恰如当年的姑妈。我摸到床头柜上玻璃杯,一狠心将凉水泼到段明风脸上。

“你清醒点,”我喘息急促:“还不滚下去!”

段明风的乌发贴在惨白的脸上,狼狈不堪,脸上水珠断断续续的滴落,不知道是我泼的水还是他流的眼泪。他把左手湿了的纱布拆开,玻璃划伤的口子还没好,透着殷红的血渍,他举着掌心给我看,也不说话,我心里油盐酱醋倒在一块儿,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在意我依赖我,爱意深深的藏了多年,可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次次推开他,伤害他。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都弄不清了,”段明风哭得稀里哗啦:“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该亲我…也不该从小对我好,我宁可你随我自生自灭去,省得我总惦记你,怕你丢下我。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对我好,就要一直对我好啊…别让我提心吊胆的像条丧家犬一样。”

我仰面望着吊灯,一句话也说不出,我虽然时常和他在一起,可我并不能真正感同身受的体会他的痛苦,我把世俗的看法凌驾于这段感情之上,远不及他的深情和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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