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是精神病患者,且婚前隐瞒病情,婚后久治不愈感情破裂,经调解无效依法判决准予离婚。
王守中来我家办理离婚的事,没有将表弟带来,我姑妈像是忘了生过一个崽,竟也不问。
全家人异常默契的绝口不提段明风,只有我闲得蛋疼问王守中:“姑姑生的小弟弟呢?明风弟弟。”我当时觉得自己真是神童,众人皆醉我独醒,两年多了,我还能记得住他的名字。
我爸抬手一指书房:“作业写完了吗?大人的事别多嘴。”
我很不高兴,奶奶开了一瓶橙汁饮料给我喝,拍拍我的背:“乖乖,自己去玩。”
我妈抱怨:“别总给他喝饮料,喝多了等会儿饭又不吃。”
奶奶掀了掀眼皮:“周末才过来,喝一点要什么紧。”
我虽然才九岁,但身为男性,在婆媳矛盾一触即发的档口分外敏感,赶忙抱着饮料溜了。
姑妈在院子里荡秋千,两个保姆站在后面,三个身强力壮的保安守着铁栅栏院门,简称“在家坐牢”,她却浑然不觉,在耀眼的阳光下惬意的做着赵家二小姐,我偷偷站到她后面,用手抓她长长的卷发,一下晃到我手里,又晃开,像海边的浪花,来来去去,湿了手,抓不住。
姑妈故意把头后仰,秋千荡的弧度变大,逗猫似的逗我,我说:“姑姑,你总抢我的秋千,我都没得玩了。”
她笑得天真烂漫:“赵易岚,你去找他们陪你玩,他们特别会打架,你跟着学个一招半式,学校里小姑娘们就会觉得你很酷,很酷的男人才能娶到老婆。”
我看了看那三个保安,凑到姑妈耳朵边上小声说:“你又想跑出去啊?我上次被爸爸揍,这次不会上当了。”
姑妈脸色一变,转瞬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颜,耸耸肩:“你是他生的,怕什么?反正也不会真打死你。”
她这是经验之谈,做了这么多荒唐事,我爷爷奶奶气消了,照样把她当掌上明珠宠着,我突然灵光乍现,好奇的问她:“明风弟弟不是姑父亲生的,姑父会打死他吗?”
我又被爸爸打了,这次真打疼了。
姑妈被我一句话刺激到失控,她干净漂亮的衣服和头发在挣扎中变得脏污凌乱,保安像抓鸽子似的把她胳膊扭到后面,可她又不是鸟,抓住了翅膀才不会飞,她只是一只柔弱的母鸡,连跑都跑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