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虽说开春了,但京城还是挺冷的。晚上早就跟胡头儿说好了吃火锅子和饺子。虾酱用来做调鲜和蘸料碟,蟹黄酱拿去包饺子,保证都是汤铮这常年不出京城的主儿少见的东西,这会儿收他一个孤本也不算太占便宜。
只有谢明然没想到汤铮出手这么狠,一时间被挤兑得不知说什么好。毕竟他过来就是因为知道汤铮来了,才临时起意跟过来的,哪有时间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
但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何况不过一本书而已。谢明然当即稳下心神没多说话,也难得的没立马冲汤铮挤兑回去,而是等到吃饭的时候,两杯酒下肚之后才把腰间一直带着的玉佩给解了下来递给陈景。
玉是谢明然早年间得的,虽没有还没到家传宝贝的份上,但这些年谢明然一直随身带着,也算是谢公子身上十分要紧的物件了。这会儿突然扯下来要送给陈景,别说陈景和汤铮,就连一旁的谢竹都吓着了。
只有汤铮一点没觉得自己被抢了风头,反而借着一杯酒下肚又阴阳怪气的说了不少话。大概意思还是全绕着这事谢明然和陈景不该多管,云家如何权倾朝野,江南那边情况如何复杂。
京兆尹那边的案子也不过是云家一句话就能压下去的事,为官做人还是应当识时务为上,意思听着好像是云家已经开始动用在江南道的势力。汤铮说起这些的时候眉梢间藏不住的得意,别说陈景就连陪坐在席的胡头儿,都听得直觉牙酸。
但汤铮不管这些,该送的东西送了,该说的话说了,该对谢明然示威的目的达到了,也看够了谢明然气得龇牙咧嘴的模样,便没再多待,只留下气得半死的谢明然和只能哄小孩儿一样哄着谢明然的陈景。
“行了,你别跟老跟他较劲,年前京兆尹那边就说要去南边把卖茶叶的抓回来,前两天又有大理寺的专门去过问了这个案子,云左相听说过年的时候在院子里烤肉吃酒受了风寒,不管外头的事,他着急了也正常。”
去年的案子拖僵持到如今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陈景在中间起到的作用自然不是一星半点,现在汤铮着急也在意料之内。他只不过没想到看着心思挺深的人竟然这般沉不住气,只不过云家往后退了半步,他就着急忙慌往自己和谢明然这边施压来。
“得了,人都走了你就别老想着在我们中间和稀泥跟他找补面子了。汤铮这人啊还是眼皮子太浅,只瞧见云家泼天的富贵,没看见谢家只靠笔杆子也能要人的命。他就这么闹吧,赶明儿真有文人拿他说嘴,真传开了可就不是云家用权势能压下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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