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陈景总共带她在柳家住了三天,三天之后回来陈蕊儿就狠狠病了一场,但当时谁也不知道里边的内情,都以为是孩子出门少,猛地带去府城孩子不习惯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那次病好了之后陈景就没再带她去过柳家,陈蕊儿也从来不提要去外祖家。现在突然又让她去,还让她一个人去,她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
听着蕊儿说的,沈三清心里的白眼就没停过,她就知道原因十有八九是出在柳家那边。
自己嫁过来这么久,也许是柳氏去世多年又或者是金氏和陈景有意为之,反正家里上上下下对待陈蕊儿这个丧母的大小姐,并没有多么刻意的捧着,或者是小心翼翼让她觉得她跟旁人不一样。
这样养大的孩子也许是会对亡母没有那么深的眷念,但是少了这份这份眷念,陈蕊儿才能往前走得更加轻松。柳家却时时刻刻非要提起柳氏的事,孩子还不懂什么叫做睹物思人,但那份无形的压力与沉重的悲伤,都让孩子不由自主的想逃。
“母亲,我读书认字的,我知道孝道是什么,我也知道我不该害怕去外祖家。可是我还是怕,我好怕他们这次又跟我说那些话,又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一定要去长宁镇的,可我就是不想去外祖家。”
“好,那咱们就不去。这大过年的又不是平时,哪能明知道不自在还让你去。”
沈三清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前三天陈蕊儿闹得要生要死她也能四平八稳的看着,可现在一听她软糯糯要哭不哭的说这些话,她心立马就软了。
“这样,你先别回去,等中午我让人把你爹找回来,我把这事跟他说明白,到时候我俩去太太那儿求情。你就还在屋里待着不许乱跑,这事要是成了呢那到时候咱们还一起去长宁镇,要是不成你就继续闹。
反正离年三十就这么几天功夫了,咱们家也不兴过年的时候打孩子,横竖总能闹得太太同意。要再不成呢,初二那天我就让你爹先斩后奏,早早的把你带走就是。”
陈蕊儿没想到自己这个母亲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一时之间都忘了难过,只眨巴眨巴眼傻愣愣的看着沈三清,也不点头也不摇头,那模样像极了当初陈景在沈一琅的小院子里看自己的样子,真不愧是亲父女!
“二爷,女儿是您女儿,你可不能为了一点人情面子把她一个人送到府城去,孩子还小正是养性子的时候,她又聪慧,别到时候咱们看顾不到,她又在那头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回来病一场是事小。留下不该留下的魔障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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