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自卑还是其他的情绪缠绕在一块儿,周亦澄轻吐一口气,拿出背单词的小册子,假装对此浑不在意,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瞟过去。
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班里又闹了会儿,待到大家激动劲儿慢慢过去,王方适时拍手示意:“行了,都安静下来,赵青延,去三楼空教室搬套桌椅。”
叫赵青延的男生嬉皮笑脸应了声是,起身奔出教室,王方叮嘱了一句“快点”,而后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让裴折聿暂时先坐在讲台旁的椅子上。
裴折聿颔首,便大大方方屈腿坐下。
大约是椅子有些矮,他调整了下姿势,一双长腿向前抵了抵。
高高的讲台将他的人影挡了大半,他斜侧着坐,只有周亦澄能刚好看清他都在做些什么。
她见少年象征性拿本书出来看,等到王方走下讲台开始巡视,便直接把书合上,微低下头,把玩着腕上的手链。
“我让张老师去打印上学期期末的成绩排名了,之前说了的,这学期按成绩分组,十二个组长到时候就按着坐……”
王方边走边继续说着换座位的事,裴折聿置若罔闻,手上仍没停。
冷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在银色链条之间穿梭,游刃有余地将长长的链条拆解缠绕成不同的形状。
没见过一条手链也能这样玩,周亦澄的注意力跟着分散,渐渐地看入了迷。
不知过了多久,裴折聿手上动作猛地一停,似有所感地掀了掀眼皮,正好对上周亦澄有些发愣的一双眼。
他饶有兴趣地眯眸,从容到毫无做坏事的自觉,食指伸长竖在唇前,冲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三分促狭,又懒又坏。
第二次偷看被抓包,周亦澄霎时间回过神来,大脑一白,做贼心虚般低头把手里的小册子翻过一页后,心脏仍跳得厉害。
她听见一声似有似无的低笑,飘在空中,很快消散。
再小心翼翼地抬眼,却发现裴折聿已收好手链,继续看起了书,根本没再注意这边。
……是错觉吗?
有晚风从未关严的窗缝吹进来,与教室里沉闷的冷气搅在一块,一如她紧张而混乱的思绪。
周亦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前密密麻麻的单词整齐排列,她走马观花似的一个个扫过去,到头来却一个生词也没记住。
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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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赵青延把桌子搬回来,顺便带回来了一张成绩排名。
新桌子被摆放在教室最后方角落处,刚好将缺口填满,八排六列,整整齐齐。
之前教室里座位分布是按着一人一列来,桌与桌之间空隙很大,王方盯着名单沉思片刻,最后决定将桌椅分布调整为六排八列,两两同桌,前后两对为一组。
换座是个大工程,好在今天一整个晚自习都没什么事。王方先随便调整了一下桌子,把布局摆好,而后按着之前的想法,让学生都去走廊上等待,一个一个进来选座,等选完座之后再集体搬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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