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酒是稀罕东西,毕竟要用粮食,对孩子们来说更像是大人专用。
王月婷很有发言权说:“我二哥床底下藏着一瓶,我们喝掉了。”
这个“们”,指的除高明以外的四个人,他一下子有些酸溜溜地,但还是说:“买回去喝吧,也可以买点下酒菜。”
到底还带有三个女孩子,别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禾儿最近很迷扑克牌,说:“我们可以喝酒打牌到天亮。”
不知道的以为她天天这么干呢。
反正一年到头都不一定有这么一回,连一贯稳重的小麦都说:“行,那吃完就回去吧。”
高明是带着换洗衣服出门的,晚上他就跟大米住一间,五个人干脆在房间里席地而坐,吃的喝的摆得乱七八糟。
大话是都很能说,一个人也只敢尝一口。
禾儿是第二次喝,脸皱成一团说:“还是好难喝啊。”
就这味道,为什么大人这么喜欢,比不上汽水的百分之一。
好在也只买一瓶,剩下的都是汽水,他们玩得别提多高兴,没敢真的通宵,一来是纠察的人会查,大半夜男男女女还在一间房,少说是个作风问题,二来明天还有要紧事要做,得好好休养生息。
招待所离澡堂远,只能一毛钱买一瓶热水,在洗澡间兑凉水冲。
高明两个就站在楼梯口,这个角度能看到洗澡间进出的人,又不至于离得太近。
站这儿,说话都有回音,两个人声音压得极低,不知道以为是什么地下党交头。
禾儿第一个出来,发梢带着水汽说:“我看你们俩今天净嘀嘀咕咕了。”
都是好朋友,怎么还能搞小组织。
禾儿很是不悦,难得散着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一动一动。
说的都是大米的心事,他若无其事道:“在说明天呢。”
一看就是骗人,还不如直接说“不想说”,禾儿“哼”一声,看向高明,难得散着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摆。
高明没法说啊,有些无奈道:“你头发再擦擦吧,太晚了。“
顾左右而言他,更可恶了,禾儿很是不满,转身进房间,夜里几个女孩子也说悄悄话。
小麦也觉得大米这一阵子有心事,可惜她一脑门钻在赚钱上,一点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说:“也许男人之间的秘密吧。”
毕竟像这个年纪,男孩女孩之间本来就有条线,轻易不会凑一块玩,他们这样的少时情谊,更显难得。
王月婷觉得“男人”这两个字有些好笑,说:“他们还不是呢,得我哥哥那样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