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光是男人,还有女人。
大家会说:“都长这样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她姐一样,也是个狐狸精。”
她大姐赵秀丽未嫁之前名声不太好,主要是有俩男的为她打架打得人尽皆知,一个残,一个劳改十五年。
哪怕那俩都是自作多情,传来传去,也都是女人的错。
但于赵秀云而言,她一度很活在阴影里,哪怕到今天,可以鼓励孩子打扮,却从来很少在自己身上费功夫。
衣服换来换去都是那么两套,头发一年到头都扎得低低的。
方海听完只是生气,说:“关他们屁事。”
深恨自己当年没有早开窍,把人护在身边,不过他那个时候一穷二白,又能怎么样呢。有些事情不是越早越好的,只有合适的时候才算好。
赵秀云心里觉得也不关,但她穿上多少有些别扭,只说:“下次我再穿吧,到底是燕燕结婚,我就不太打扮了。”
这句也不完全是借口,毕竟新娘子要是最好看的。
于是第二天去参加婚礼,她穿得很素净,蓝色衬衫和黑色裤子,头发仍旧挽在脑后。孩子一人一件淡蓝色的裙子,亭亭玉立。方海一年四季都是制服,大家也都这么穿,有工作,就是身份的象征,一般人还穿不上。
四口人一起出门,到路口,方海要去新郎家陪着接亲,孩子们想跟妈妈去看新娘子,分两头走。
禾儿难得穿一次裙子,走路都文雅起来,格子裙摆一动一动的,连弧度都优雅。
赵秀云今天一早就给孩子绑好头发,两边的麻花绑在头顶,缠上粉色发带,也算喜庆。她忍不住伸手摸,说:“有跟月婷说今天不用等你吧?”
禾儿其实这两天有点怕妈妈提起几个小伙伴,每次听心里都是一咯噔,眼神有点闪躲说:“说了。”
赵秀云觉得不对,问道:“吵架了?”
再好的朋友,也是要吵架的,苗苗昨天还和王雪为丢沙包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争起来,这有什么。
禾儿含含糊糊”嗯嗯“两声,透着一股敷衍劲。
再也不是回到家,事无巨细要把一天事情说个遍的小孩子了,长大成人好像都有这么一遭,赵秀云早早知道,等这天来还是难掩失落,毕竟苗苗和姐姐的性格不一样。
她沉默一会,禾儿还以为是妈妈知道自己的秘密,也没敢搭话。
苗苗被姐姐和妈妈牵在中间,有些迷茫左看右看,母女三个就在一声不吭中到翟燕家。
人多,赵秀云就活泛,跟熟人打招呼,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跑。
大喜日子,就是讨个彩头,说几句话又不费什么力气的,但没让孩子离新娘子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