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奇了怪了,说:“你怎么知道?”
又不是住人家床底。
赵秀云说:“就那小床,又只有一个枕头,而且王娟根本不住那屋。”
“估计是嫌酒味大吧。”
“又不是天天有,夫妻俩的家会有一个看上去常有人住的房间?”
也不用脑子想想看。
方海也是喝几杯,虽然不怎么醉,困倦道:“咱们不分床就行。”
别人的事,他是不太关心的,不像媳妇那么好奇。
赵秀云催他去洗漱,说:“你要是再不去洗,咱们就分。”
臭都臭死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爱喝,估摸还是堆老烟枪凑一块,连头发丝都浸透味。
他们这边讨论的夫妻俩,正在吵架。
孙建民虽然不胜酒力,意识还是清醒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有些迷迷糊糊,被人碰一下敏捷躲开。
王娟早知他是这样,毛巾狠狠一丢,说:“打量谁稀罕啊。”
孙建民一板一眼地说:“我自己来就行。”
拒人于千里之外,旁人看着不会猜这是对夫妻。
王娟只觉得满腔怒火,尤其是最近看隔壁甜甜蜜蜜,羡慕使她燃烧,刻薄道:“我脱光你都不会怎么样,有什么好怕的。”
孙建民沉默片刻,说:“你要是想离婚,随时可以。”
不说这句还好,说了王娟根本忍不住,眼泪簌簌往下掉,说:“是,反正我还是大姑娘,好嫁得很。”
都说她勾男人有一手,谁能想到她从来没得手过,王娟照镜子的时候常想,这张脸长得不够美啊,要是再美些就好,即使她知道和外貌无关。
孙建民不想跟她讨论这些,即使两人是众所周知的夫妻,这些仍然不在他和看着长大的世交家的侄女可以说的范围内,他仍然是个长辈,面对的是他需要守分寸有礼的孩子。
他克制道:“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有些话一旦开头,很难收尾。
王娟平日里装得一副长辈样,其实年纪也不大,到不了他这云淡风轻的境界,当年也是看中他这个样子,才死乞白赖非要嫁进来。终究是强扭的瓜不甜啊,她是苦在心里,能跟谁说?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迟早要让你后悔。”
隔壁的动静,当然是传不到这边,哪怕能,赵秀云也听不到。
方海借着酒劲,折腾得她说不出话来,沉沉睡过去,第二天却仍然要早起上班。
赵秀云困得不行,有些睡不醒的烦躁,看到枕边人睡得沉,气得踢他。
方海朦胧醒来,吓一跳问:“怎么了?”
还敢问!
赵秀云不想搭理他,起来弄早饭。
一向是分工,方海去拿牛奶,回来叫孩子起床,盯着她们刷牙。
赵秀云热牛奶、蒸馒头,自从有冰箱,一次可以做不少存着,不用每天揉面,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