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盏路灯,走到下一盏路灯,中间只有七步的距离。
肖冉低头专注数着自己的步子,一步又一步,像是要把失落刻在心底。
子时云中钩,丑时覆白霜,寅时着素衣,卯时描黛眉,辰时烹小鲜,巳时作分肴,午时盏清茶,末时提素毫,申时栖云阁,酉时话闲岁,戌是拨烛花,亥时依偎眠,适乍暖还寒,不及回眸一瞥,石破天惊;不及茶盏烹雪,昼昼夜夜辗转眠。
她想啊,她想和他长长久久。
她想,一直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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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来电显示,肖冉有一瞬间的犹疑,但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妈——”
一个字竟然有些生涩。
“嗯,冉冉。”肖清的语气一如往常,平淡不起涟漪。
“快过年了啊。”
肖冉不知道怎么接,像是可以预见下一句肖清会说什么。
“今年过年我们就不回去了,我和你爸爸打算去……”
没等肖清说完,肖冉就打断了她的话语,“嗯,我知道了。”
肖清沉默了一会,“怎么样,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肖冉闭了眼睛。
肖清的一言一语,如木鱼,深深叩击着肖冉的记忆。
闭目间涌出两行热泪。
又是一年,要一个人守岁。
自从爷爷走后,除了在国外的第一年,其余都是她一个人守岁。
再也不能收到爷爷准备了好久了红纸包,爷爷的红纸包里是精心挑选的连号的压岁钱。
再在听不见那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带着吾家有女初长的自豪,说我们小冉冉又长了一岁呢。
“哦——”
肖清长叹了一声,说到:“今年你该回平南看看了。”
“嗯,我知道。”
…………
挂了电话,肖冉整理好情绪,才给叶泽发了一条晚安的消息,最后到底还是去收拾行李。
平南,她也该回去了。
哪怕那个水乡小镇已经没有爷爷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回去。
行李一如她来时,简单万分。
她回平南的消息,只字未对叶泽提过。
回平南那天,s市是难得的好天气,一反往常冬日的浊云密布。
从汽车站的自动取票窗口取了车票,肖冉塞了耳机,拉着行李箱立在检票口等着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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