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夹着泥土的气息吹了进来,顿时让这屋子焕然一新。
九阿哥松了一口气,带着愧疚的眼神走到床边,正欲开口,看到床上的人却愣了愣,这个容貌平平,扔到大马路上甚至寻都寻不出来的孩子,真是他家的三格格?
若是在外头,谁人指给他看,他是绝对不敢认的。仔细看来,这孩子无论是五官,还是身量,既不像他,也不像郎侧福晋。
郎侧福晋见他面露惊色,抱着暖言的手缩了缩,将视线转移到一旁,支支吾吾的说道:“爷,你过来了,暖言她……”
说着她抬起头来,迅速的看了清雅一眼,那眼里充满了惊慌。
清雅叹了口气,心里素质不行的,就不应该让自己有秘密,便是有,也应该早点扼杀掉。
她看了看床帐一眼,只见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满脸泪痕的小姑娘,陡然坐了起来,抱着九阿哥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哽咽道:“阿玛,阿玛,她们都说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这话一出,郎侧福晋的手一抖,手中那粉色绣着湖莲的帕子悠悠地随着风落到了地上。还未等九阿哥开口,她便厉声喝道:“是哪个下人胡说,额娘将她拉下去杖毙了。”
清雅看了郎侧福晋一眼,勾了勾嘴角,这大戏到底是不是母女二人商量好了的呢?
蝈蝈看了床上那个抱着他阿玛不放的丫头一眼,第一次有一种原来他的阿玛并非只是他们几兄妹的阿玛的感觉,他还是很多其他女人的夫君,是其他孩子的阿玛。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疼的看了清雅一眼,柔声说道:“额娘,可站累了,坐下歇歇吧。”
清雅瞧着他一瞬间长大的样子,点了点头,孩子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九阿哥转过身来,冲着屋里的丫头婆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胡嬷嬷与东儿一听,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那胡嬷嬷瞧着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浆红色的缎子秋衣,两眼里透露着精明,她朝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说道:“九爷一定要为我们格格做主啊,我们格格心里苦啊!自打大格格和二格格定了亲事之后,府里头便有了传言,说我们三格格没有继承爷的好相貌,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所以爷与福晋才对她置之不理。”
她说着,用手指了指屋子,又接着开口道:“您瞧瞧这屋子,都入秋了,还炎热不堪,那器皿看着精美,却粗糙不堪,我们格格也是爷的金枝玉叶啊!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