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不好,雪天甚少出门,竟不知道这个。不过雪是冰的,灯却是暖的,还是灯好。”
两人再没有说话,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没等郑慧流回过神来,十八娘的庄子已经到了,徐窦正站在门口冲着她拼命的招手,“十八娘快来看,我抓了一窝兔子,咱们可以做指套!”
郑慧流听到她的声音,住了脚,将羊羹放到了西屏手中,“我就不过去了。羊羹还是热的,替我诊治的大夫,特意开了一些安胎药,炖了很久,你莫要不吃。比上次在禅院见你,你清减了不少。”
十八娘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了。阿窦在等我,天寒地冻的,慧流公子快些回去吧。”
说完,她转过身去,径直的走向了徐窦。
而郑慧流提着灯笼,站到雪地里,直到看着庄子的门关了,这才转身走了回去。
十八娘回到屋子里,搓了搓手,南枝已经将羊羹端了上来,“小娘,这羊羹没有问题,你趁热吃吧。”
十八娘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肉眼可见的雪粒子。她将蓑衣斗篷一脱,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蛋儿来,恰是今日一直未见的北流。
“小娘,都按照你说的办好了,鱼儿已经上钩了。很快咱们就可以收网了。”
第二百零七章 风雪夜归人(一更)
雪越下越大了,郑慧流提着灯笼,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雪地里。
自打他出生以来,别说像这样踩在雪地上了,就连开一下窗,也会立马有人上前关了,提醒道:“小郎别着了凉,待会儿又咳嗽了。”
他摘掉自己的斗篷,伸出手去,雪花俏皮的落在他的手上,冰冰凉凉的,不一会儿,就融化了。
没有人比他更理解十八娘,那种看着自己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你再这样,我的那些珍稀药材,可就喂狗了。”
在黑暗的拐角处。
一个年轻的穿着红衣的男子,倚着墙,懒懒地斜站着。数九寒天,他却敞开了衣襟,露出白白的锁骨。
“别说得好像你是济世神医,你的药,我和子期都已经付过代价了。”
那男子笑了笑,像是午夜里的银铃铛。
“你还提子期?也不知道是谁,趁着李子期不在长安,就来挖兄弟的墙角。你在指责我不讲义气之前,何不看看自己的丑陋模样。”
郑慧流拍了拍手上的雪,扯了扯斗篷的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