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十八娘想的事还没有做,她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场重病折腾得欲生欲死。
屋外的桂花已经落了满地,下一步猩红的梅花如滴血般就要绽放了。
十八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喉咙里十分的麻痒,想要咳出声来。回春堂的大夫已经来过好几次了,王九也从宫里悄悄的请来了御医,只是十八娘却还是并无好转之色。
沈耀坐在十八娘的床边,两眼红红的,床边的蜡烛一跳一跳的,让他的影子也不停的跳跃起来。
“夫君,你先回房休息吧,明儿个还得去兵部。你若是倒下了,谁来看顾十八娘呢?十八若是醒着,定然不愿见你病了的。”
沈耀摇了摇头,十分艰难的开口问道:“外头的流言你都听说了吧,现在长安城里谁不知道,十八娘身患顽疾,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老太太才赐了她昙花。十八娘是在老太太跟前长大的,她怎么就这么狠心。”
秦昭也红了眼,“老太太前几日办了个花会,从那之后,就满城风雨了。你且放心,等十八娘好了,谣言就不攻自破了。我也与以前的闺中密友说了,十八只是偶感风寒而已。”
十八娘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好似被禁锢在这个躯体里了,怎么都发不出声来,倒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
老太太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整死她,想都不用想,定然是发现崔兰芝的事情里,有她的手笔了。
无知蠢妇怎么可以执掌诺大的范阳沈氏后宅,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瞒过老太太,你装傻充愣,久而久之,别人就真当你是傻子了。
可是她没有算到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病,也没有想到,老太太会趁她病,要她命。
沈耀伸出手去,摸了摸十八娘的额头,她的小脸红红,还是滚烫滚烫的,他拽紧了拳头,轻声说道:“十八娘她是活不过十八岁的。”
秦昭大惊,猛的一下打翻了桌旁的杯子,压低了声音问道:“难道流言竟是真的。”
“是。所以王家背信弃义,果断的放弃了十八娘选了十六。我和母亲当年被害,全仰仗十八帮忙报了仇,如今日子刚好了些,她就……都是我没有用,只能眼铮铮的看着妹妹去死……”
他的声音痛苦至极,秦昭一听,心酸的掉下泪来。
正在这时候,门突然打开了,西屏满脸风霜的走了进来,身后竟然跟着两个男子。一个是李子期,而两一个竟然就是久寻不见的崔闽,崔神医。
沈耀一看,眼睛都亮了,“崔闽,快快,快来给十八看看,我让阿庭去寻你,门上却说你出诊去了,不在长安。”
崔闽点了点头,他神情看起来十分的严肃,“这次用的是李子期的玉牌。我的确是出诊了,被他千里迢迢,快马加鞭的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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